第276章 一個傳言
蘇諾一怔，莫非小姐是發現了什麼？
虞子蘇不知道蘇諾想多了，見蘇諾突然之間臉紅了不說話，關心問道：“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這十一月份的天氣反複無常的，蘇諾她們會生病，虞子蘇也不會覺得奇怪。
蘇諾這才反應過來，虞子蘇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現，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恢複以往的沉穩含笑道：“沒事，小姐找青尋可是有事情？他就在府裡，若是小姐有事的話，我這就去找他過來。”
虞子蘇抿了抿唇，道：“确實有點事情，你去幫我叫他過來一下，我将這書房整理一下。”虞子蘇指了指書房裡面有些淩亂的桌子。
蘇諾點頭離開。隻不過一想到去找青尋，心中就有些别扭起來，想到她剛剛跟小姐提議自己去找青尋，就忍不住想要暗罵自己一聲，早知道就不要那麼說了。
虞子蘇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的，她心中記挂着在皇宮之中發生的那一幕，她剛剛突然想起，她的皿讓景帝醒過來的事情，為什麼她的皿會有那樣的作用呢？
難不成和她的母親有關？所以虞子蘇現在滿腹心神都在想着怎麼樣找到答案。等到蘇諾離開之後，虞子蘇将書桌很快地收拾好，便在書房的書架子上細細的尋找起來。
就是這本！
手中摸着發黃的紙頁，虞子蘇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才翻開這一本《江山異國志》，凝神細細看了起來。
不過看了兩三頁，書房之外就響起敲門的聲音，虞子蘇皺了皺眉，将書放在了桌子上，沉聲道：“進來吧。”這個時候過來的，不是蘇諾，也就是青尋了。
“蘇諾說，王妃找屬下有事？”青尋一身青衣，因為常年跟草藥打交道的緣故，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樣子，很是溫和儒雅，和段王爺倒是有點像。
虞子蘇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沉聲道：“我想要知道，這個世上，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壓制蠱毒？比如說，皿液之類。”
有些驚訝虞子蘇會問到這些問題，青尋愣了一會兒，才回答道：“王妃說的是皇上的蠱毒嗎？恕屬下無能，直到現在，屬下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可以壓制皇上體内的蠱毒，不過……”
青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
“不過什麼？”虞子蘇目光一沉。
“小姐提到了皿液，屬下倒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個傳言，不過也隻是傳言而已，一直都沒有人證實這件事情。”青尋皺着眉頭道。
“傳言？”虞子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聲道：“你且說來聽聽。”雖然傳言很大程度上不可信，可是有時候，從傳言之中，還是能夠分析出很多事情的。
“傳說飛鳳國皇室的皿液很是特殊，對南疆的蠱毒有着緻命的威脅，所以南疆哪怕是相鄰富饒的飛鳳國，也不敢去攻打飛鳳國。”
青尋說完，又輕笑道：“不過屬下覺得這話實在是沒有什麼依據，衆人皆知，南疆不敢攻打飛鳳國，是因為一百多年前，南疆被飛鳳國的女将軍給打怕了……”
皇宮之中，德妃看着夜文頤，清冷的面容難得有一絲的暖意，道：“進宮來看你父皇的？”
鳳栖宮發生的事情，德妃雖然不是全部清楚，但是也算不上是毫無所知，至少，比那個還在做着白日夢的賢妃要清醒多了。
“嗯。母妃的頭疼今天可有輕一些？”夜文頤道：“若是有效果的話，兒子便讓人将剩下的香料送進宮來。”
昨日沒有見到景帝，他便來了一遍德妃宮中，順便将人從西域專門帶回來的可以治療頭疼的香料給了德妃。
說到香料，德妃卻是目光一凝，沉聲道：“那香料你還是全部毀了吧。”
要不是她早年在蓮妃宮中聞到過此香，專門研究了一下，這一次，隻怕還會被這香料誤了。當然，她沒有懷疑自己皇兒的意思，隻是怕他被賣香料的人給騙了。
“可是那香料有什麼問題？”夜文頤目光一沉，着急問道：“母妃可有什麼不适？”
“六哥還不知道吧，那香料名字叫嫣然香，可不是什麼好玩意！”景真公主從外面走進來，撇撇嘴道：“父皇真是的，不見本公主就算了，可是居然見了老七！”
“七弟進宮了？”夜文頤驚訝道，不過轉瞬一想，也就明白了，隻怕是為了虞婉柔的事情。虞婉柔突然在大牢之中自殺，要說沒有蹊跷，隻怕是誰都不相信的。
“對啊。”景真公主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挑了挑眉，道：“我說六哥，難道你就沒有查查那嫣然香有什麼問題嗎？”
“那嫣然香到底怎麼了？”夜文頤抿唇問道，清秀的眉隆起，有些不解，不就是一樣香料嗎？聽人說這香料對頭疼的人有好處，他才讓人跑到西域去買了一些回來。
“蓮妃宮中用的就是嫣然香。”
德妃道：“這香料确實對頭疼的人有好處，也能提神醒腦，但是這都不是最為重要的，重要的是，這香名為“嫣然”，是因為它能夠讓使用的人青春永駐，膚色白皙細膩如少女一般，還能……讓一個男人上瘾……”
德妃在這裡頓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幽幽一笑，“你母妃當年，可是吃過這香料的虧。”不過也幸好，當年她沒有去争那一口氣，要不然，隻怕她就是下一個華昭儀了。
華昭儀啊，就是太傻，帝皇的愛，可以薄情，可以無情，就是不能太專情，帝皇專情便是禍，而女子，往往都是被衆人指責的一方罷了！
“母妃？”夜文頤見德妃似乎是陷入了某些往事之中，忍不住出聲道。母妃說的這些除了最後一條，都是好處，那為什麼嫣然香這東西有問題呢？
“呵……瞧我！”
德妃淡淡笑了一聲，正色道：“可是物極必反，這嫣然香雖然好處多多，代價更大。”
“單單就是它會讓人上瘾，可以說是永遠戒不掉，還會對子嗣有妨礙。你以為，為什麼你父皇隔三差五都會去一趟蓮妃宮中，哪怕是恨死了蓮妃？”
“而蓮妃夜夜承寵，卻沒有誕下皇嗣……”德妃面色清冷，可是夜文頤卻是後背發寒，德妃的話讓他明了，這嫣然香，其實最大的作用是對男子，他想起他當初是從一個新進府的小妾嘴裡聽到這香的名字的。
難怪他明明不是很喜歡那小妾，卻忍不住隔幾天就去一趟她的院子，為了這個，還讓他的正妃書燕和他鬧了矛盾，沒想到還是這香料的作用！
德妃見他在想事情，也沒有打斷，等他回過神來，才又道：“鳳印我已經讓人放到了鳳栖宮，不過那鳳印……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似乎有問題……”
德妃想起自己讓人将鳳印還回去的時候，她看到的鳳印的樣子，雖然和之前一模一樣，可是卻總是覺得不對勁。
“母妃管那麼多做什麼！”
景真公主擺擺手道：“不過是個破爛玩意罷了，也隻有那些個愚蠢的女人争過來搶過去，要我說，倒是六哥對皇位一事，到底是怎麼看的！我看七弟也不像是一個想要繼承皇位的人，六哥怎麼就想着讓給他呢！”
“母妃覺得呢？”夜文頤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德妃。
德妃淡淡看了一眼夜文頤，道：“老七，雖然不會是一個好皇帝，但是，确實是你最好的選擇。”至于為什麼，不會是一個好皇帝，德妃隻是淡淡一笑。
要說夜家優秀的男人不少，可是像夜修冥這樣寵妻的人，卻隻是一個。德妃幾乎可以肯定，要是讓夜修冥在江山和虞子蘇之間選擇一個，夜修冥絕對會選擇虞子蘇，而不是江山！
景真公主癟癟嘴道：“那為什麼不直接幫着七弟造反得了！”她看着那些個虛僞的人就覺得難受，也隻有母妃和六哥，才會有着那般的心情去和那些人逡巡了。
聞言，德妃和夜文頤隻是淡淡一笑。造反？要是夜修冥想要造反的話，會等到現在嗎？隻怕他更加想要做的，是為了報當初華昭儀的仇吧！
皇宮之中，夜修冥冷眼看着景帝含笑的樣子，冷聲道：“你笑什麼？”不就是想要找他要一道旨意而已，有什麼好笑的。
景帝低低笑道，笑着笑着，眼眶都有些紅了，“朕隻是想着，這麼多年了，也終于有了讓你放在心上的了。”征戰沙場，若是真的沒有留念，說不準真的有一天就回不來了。
夜修冥冷哼一聲，沒有答話。說到底，心底還是有些不忍的，隻沉聲道：“你這聖旨，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給！怎麼會不給呢！”景帝大聲應到，這麼多年了，他隻跟他求了這麼一件事情，他怎麼可能不應允。更何況，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明白，已經不行了。
臨了，能夠為這個自己一直愧疚的孩子，做些什麼，也是好的。
景帝招來俞公公，大筆一揮，便寫下聖旨，讓俞公公給了夜修冥，然後道：“等過了年，你就跟子蘇丫頭回長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