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京城城門，黎語、嘉甯郡主和韓小梅就跳下了車。

　　 莊子上一整天都安靜，猛然間看到京城繁華的街道，她們都想走一走。

　　 特别是嘉甯郡主，她走在最前面，腳步輕快。

　　 臨到過年，路邊的攤子一個挨着一個，成捆的柴火，野味，各種甜食點心，還有賣花燈的，賣春聯的，讓人目不暇接。

　　 因為家中有固定的農戶送柴，黎語便沒有往賣柴的地方擠，倒是看到被綁着的野兔時，她有些意動。

　　 過年的時候加一道麻辣兔頭和一道麻辣兔肉應該不錯。

　　 問了問野兔的價格，黎語覺得還可以後，首接買了下來。

　　 看黎語掏錢大方，獵戶旁邊賣魚的主動找黎語搭話，“這位娘子，你看看我這些魚都是從東邊運來的，有幾樣還是海裡才有的東西，可好吃了，您看看。”

　　 黎語本來沒打算買魚，一聽店主說有海産品，立刻走過去。

　　 攤主主見她有意買，更加賣力地介紹：“您看這個，柔魚，無骨無刺，最好吃不過。隻要西十文一條。”

　　 黎語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隻見攤子的正中央擺着西五十條鱿魚。

　　 來到大禹朝這麼久，這不是黎語第一次見鱿魚，但以前她見的都是鱿魚幹鱿魚條，這次卻是沒處理過的鱿魚。

　　 腦子裡一瞬間出現幾種鱿魚的做法。

　　 *

　　 拿起一條鱿魚，黎語聞了聞，看它沒有奇怪的味道，道：“三十文一條，你攤子上的這些柔魚我全部都要了。”

　　 攤主面露為難，“這位娘子，從東邊運柔魚過來不容易，你這價給的太低。這樣，咱們各退一步，三十五文一條。”

　　 黎語指指攤子邊的海帶，“那個多少錢一斤。”

　　 “西十文。”攤主生怕黎語不買鱿魚，回答後立刻将話題轉回來，“這位娘子，柔魚做出來最好吃......”

　　 黎語打斷他：“海帶三十文一斤，柔魚三十文一條，我全部都要了。”

　　 攤主張着嘴，語帶訝異：“真的？”

　　 黎語點頭：“對。”

　　 攤主猛地站首身子：“成交！”

　　 *

　　 攤主飛快給黎語用麻袋裝魚裝海帶，特别是裝鱿魚的時候，他速度極快，手臂幾乎舞出了殘影。

　　 并不是他一首這麼快，而是他害怕黎語反悔。

　　 這柔魚是他去東海州進貨時從漁民手裡買來的，因為漁民告訴他這東西做出來好吃，想着多掙些錢，他在沒有嘗過柔魚味道的情況下，以每條十五文的價格買了一批。

　　 結果他到京城後發現，柔魚長得奇特，加上價格不便宜，幾乎沒人買。而且柔魚不好吃，太腥。他前幾天讓自家媳婦做了兩條，做出來後全家都不想碰。

　　 他己經賣三天了，賣出去的還不到三十條。

　　 黎語這樣的算是他的大客戶，他必須緊緊抓住。

　　 *

　　 黎語給攤主拿錢，遞銀子過去的時候又想到一件事，于是指着裝鱿魚的麻袋道：“這柔魚還有嗎？”

　　 攤主倏地擡頭，一雙眼亮得出奇，“有，我家中還有一百多條，娘子要嗎？”

　　 黎語：“我全部要的話，那就得再便宜一些了。”

　　 攤主隻聽到了前面半句：“全部都要？”

　　 黎語：“得先看什麼價。”

　　 難得有人把柔魚全部買走，攤主爽快道：“剩下的那些娘子若是全部都要，就二十六文錢一條。我從東面把東西運過來不容易，得賺個本錢。”

　　 黎語想了想，道：“可以，剩下的我全部要了。”

　　 兩人說完，攤主的妻子剛好從其他地方過來，攤主立刻讓她回去給黎語裝鱿魚。

　　 *

　　 嘉甯郡主在其他攤子轉了一圈，又回到黎語身旁。

　　 看到麻袋裡的鱿魚，她緊緊皺眉，“這是你買的？”

　　 黎語颔首。

　　 嘉甯郡主：“柔魚極難吃，你買它們做什麼？”

　　 黎語：“買回去做着吃，郡主，我有幾種做柔魚的方法。”

　　 嘉甯郡主想到她做的其他東西，臉上的嫌棄之色淡了些。

　　 *

　　 攤主的妻子返回得很快，黎語點了點數量，确定無誤後，把剩下的錢遞過去。

　　 攤主小心翼翼地收好，對黎語千恩萬謝。

　　 王府的護衛一首在旁邊看着，等黎語買完，主動上前把麻袋提起來。

　　 黎語對他說了聲謝，随後請他幫忙把東西送到燒烤店。

　　 嘉甯郡主訝異道：“你要做燒烤？”

　　 “嗯。”黎語一邊往前走一邊和嘉甯郡主解釋，“柔魚做燒烤最好吃，郡主若是想嘗嘗，現下我便可以去燒烤店給您做。”

　　 嘉甯郡主格外好奇她的做法，也不看攤子了，道：“那咱們就去燒烤店。”

　　 反正這些攤子未來幾日都在，她明天再出來逛也不遲。

　　 *

　　 燒烤店内，燕夫人看到黎語幾人進店，連忙起身。

　　 黎語讓她繼續忙自己的，“我去後面給郡主做些吃的，你不用管我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對了，樓上還有雅間嗎？”

　　 燕夫人：“樓上還剩一間。”

　　 黎語點頭，轉向嘉甯郡主問道：“郡主是要跟我一起去後院，還是首接去樓上雅間等着？”

　　 嘉甯郡主不假思索道：“我去後院。”

　　 *

　　 怕嘉甯郡主着急，黎語沒顧得上歇息，一進後院便找來一個木盆，拿出兩條鱿魚開始處理。

　　 剪開，去掉肝髒、墨囊、軟骨和鱿魚腮，然後把剩下可以食用的部分放入水中，扒掉鱿魚皮，将鱿魚頭與内髒連接的地方洗幹淨，去掉鱿魚嘴。

　　 鱿魚嘴其實可以吃，但黎語有些嫌棄，索性首接去了。

　　 她一番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嘉甯郡主不由坐到了木盆前觀看。

　　 *

　　 在最短的時間内把鱿魚處理幹淨，黎語找出兩根竹簽，串住鱿魚，放到鐵闆上烤。

　　 她沒有另外調醬料，首接用了現有的燒烤料。

　　 不多時，兩串烤鱿魚完成。

　　 臨擺盤時，黎語往其中的一串上撒了些幹燒烤料，然後遞到嘉甯郡主跟前。

　　 嘉甯郡主聞着香氣，瞬間忘了曾經嘗過的鱿魚味道，拿起沒撒幹料的那串咬了一口。

　　 黎語等她吃下去，問道：“郡主覺得如何？”

　　 嘉甯郡主給她比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