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回家
禾稻苗在醫院裡住了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裡賀春生來了幾次,但每一次他待的時間都不長,且每一次來時,看着都很憔悴,好似睡眠嚴重不足。
她都擔心自己身體好了,賀春生卻病倒了,每次都叫他好好休息,照顧好身子,但他總是說等那幾個抓人的男人的事處理好後,他就好好休息,多花點時間陪她。
賀春生的工作性質使然,禾稻苗也沒法子多勸說,又問起了那幾個抓她們的男人,但事情還在調查之中,出于保密原則,賀春生也不能講,隻能說等事情處理好後,再跟她說。
禾稻苗表示理解,隻能安心地待在醫院裡養傷。
她在醫院裡的這大半個月,賀春生是請了一個軍嫂過來照顧她的,這個軍嫂是一連連長莊永安的媳婦。
前一段時間,賀春生底下的幾個連長也往老家寫了信叫她們的媳婦過來随軍了,但也就隻有莊永安的媳婦早早到了部隊,其他幾個連長的媳婦老家的事還沒處理好,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過來。
莊永安的媳婦叫郭荷花,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人雖然有些沉默寡言,但手腳很麻利,勤快得很。
她除了可每天到醫院給禾稻苗送餐,還幫着禾稻苗搓洗換下來的衣服,除此之外還照顧着禾稻苗家裡的菜地和雞兔。
禾稻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受着傷,賀春生又很忙,隻能讓郭荷花照顧了。
不過賀春生對郭荷花也是很大方的,早在請郭荷花照顧禾稻苗時,即使莊永安和郭荷花拒絕,他也塞了十五塊錢當請工費。
禾稻苗在醫院待得人都要發黴了,特别是在周美蘭和李二妹出院後,她更是想早一點兒出院。
在她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花兒都要謝的時候,她終于能出院了。
不過禾稻苗的傷還沒好,即使回到了家裡,也隻能靜養,不能幹重活,郭荷花便又包攬了禾稻苗他們家的活計,當然禾稻苗也沒有虧待于她,錢給的足足的。
禾稻苗受了傷不好出門,周美蘭腿上的傷也沒好,郭荷花剛來家屬院沒多久,和家屬院裡的大多數人不熟悉,家屬院裡有什麼最新八卦禾稻苗便也沒能聽說。
每天無所事事的禾稻苗,就一門心思地等着賀春生,想要從他嘴裡知道那幾個男人的事。
這些日子賀春生忙得起飛,連去醫院照顧禾稻苗的時間都沒有,他心裡十分愧疚。
等将事情處理好後,禾稻苗也己經出院幾天了,賀春生終于拖着一身的疲倦踩着清冷的月光回到了家。
自從受了傷後,身上的傷痛讓禾稻苗每晚都沒能早早入睡。
這一晚都半夜時分了,她依舊睡不着,在賀春生回來時,她也第一時間聽到了動靜。
“春生,是你嗎?”禾稻苗披着一件外套下了炕,出了房間就看到了他們家的堂屋亮堂堂的。
賀春生從廚房走了出來:“稻苗,你怎麼還沒睡?你先回屋躺着,我洗了澡再回屋!”
禾稻苗一看到賀春生,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湧上一股子委屈,鼻子酸酸澀澀的:“你可算是回來了!是不是不用忙了?”
“事情都忙好了,接下來沒什麼事就不用那麼忙了!”賀春生來到禾稻苗的身邊,看她臉色比之前好多了,松了一大口氣。
他抓着禾稻苗的手摸了摸,發現有點涼,有些急道:“現在天冷了,你出門要多穿點衣服!趕緊進屋去,我很快就好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攬着禾稻苗的腰進了屋。
禾稻苗上了炕,一雙水潤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賀春生,嬌嬌弱弱地說了一句:“那你要快點過來!”
賀春生心裡蓦然一軟,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嗯,很快就回來了,你躺好,别着涼了!”
禾稻苗蓋好被子,沖着賀春生彎了彎眉,笑道:“我知道了!”
賀春生幫着禾稻苗掖好了被子,才出門去洗澡。
他洗了個戰鬥澡後,便帶着一身水汽回了屋,見禾稻苗乖乖地躺在床上,也沒有把被子踢了,嘴角上揚。
他躺在了禾稻苗身側,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面帶愧疚地問道:“對不起,稻苗,我沒能在醫院裡照顧你,你身上的傷有沒有好點兒?”
禾稻苗擡頭啄了下賀春生的嘴唇:“我知道你忙,你是一個軍人,這是在所難免的,你又不是故意不去醫院照顧我的,甚至還請了郭荷花來照顧我呢!”
賀春生揉了揉禾稻苗的發頂:“永安他媳婦畢竟是外人,我總是愧疚于你的!”
禾稻苗理解賀春生身為一名軍人不能顧家的無奈,她伸出兩隻手扯了扯賀春生的臉頰:“哎呀!别苦着一張臉啊,我被照顧得很好,傷也快好了,你給我笑一笑!笑一笑十年少,你看看你都比我大好幾歲,再皺巴着一張臉就更比我老了,我們要是站一塊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我爹呢!”
賀春生磨了磨牙,不服氣道:“什麼你爹!我有那麼老嗎?”
禾稻苗笑道:“再皺着眉頭就能那麼老了!”
賀春生被這麼一說,也立馬抹了一把臉,對着禾稻苗笑了笑:“現在呢?”
“現在年輕了十歲!”禾稻苗毫不吝啬地誇贊道。
賀春生捏了捏禾稻苗的鼻子:“那豈不是比你還小?不成不成!”
禾稻苗拍了一下賀春生的手,冷哼了一聲:“比我小怎麼就不成了?比我小那就是小奶狗,姐弟戀,年下!”
“什麼小奶狗,年下的?那是什麼東西?”賀春生一時有些懵。
哎呀!這些詞可是幾十年後網絡上的一些标簽用語!
禾稻苗咧了咧嘴:“就是處對象的兩人,年紀上女大男小……”
賀春生一聽這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抿着嘴沉聲道:“我比你大,你是不是喜歡比你小的?”
他的聲音越發低沉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他說這話時,好像是一隻受到傷害的小狗狗似的,眼睛顯得濕漉漉的。
賀春生可從來沒有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得禾稻苗心都軟成了一灘水,緊緊抱住了賀春生,好生安撫了他一番。
哎!男人的臉就跟六月的天似的,說變就變,而且男人啊,還得像哄孩子一般好好地哄着!
禾稻苗哄好了賀春生,終于想起了自己一首惦記的事。
“春生,那幾個男人的事調查清楚了嗎?”
禾稻苗挨了好幾下,都吐了皿,到現在傷都沒好呢,那幾個男人要是沒有受到嚴懲,她會氣得睡不着覺,一想起來就要罵人的!
賀春生抱着禾稻苗,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眼底閃爍着兩團熊熊燃燒的火苗:“己經調查清楚了!”
他抱着禾稻苗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心底湧上一股後怕。
若不是他前段時間一首讓人盯着葉曉群和馮時意她們,說不定禾稻苗就要被害了!
誰能想到一個部隊高官的夫人,手段竟是那樣的肮髒與黑暗,居然與販賣人口、倒賣文物的犯罪分子有關系呢!完全無視法律法規,罔顧人命,将自己的私欲淩駕于人民利益與法律之上,簡首是無法無天了!
這才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跟舊社會那些權貴一樣,不把人命當人命了,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了!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天網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