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搞錢,過年
路家彎村口,幾個放寒假玩兒的小孩傻愣愣看兩個陌生人往他們跟前走。免費看書就搜:求書幫 xqiushubang.com
小孩們身上棉衣補丁摞補丁,手上厚厚一層黑垢痂。
他們玩書本紙疊成的拍子,在這塊空地上玩大半天不回家。
看出來了,這個村子連電都沒有通,按理說離礦區不遠,他們的生活條件應該不是太差。
“喂,你們幾個過來,叔叔給你們糖吃。”秦川朝他們招手。
秦川從衣服兜裡掏,一把花花綠綠紙糖。
這讓站在旁邊的高林祥很納悶,小川老闆走哪兒身上裝一把糖哄小孩玩兒?
他們眼神怯怯看着,不敢圍上來。
秦川主動走過去,手裡糖展開給他們看,笑着問:“你們帶我和這位警察叔叔去你們路村長家,我們就給你們糖吃。”
幾個孩子轉身往前跑,厚囊囊的棉褲捆在腿上,跑得很奇怪。
秦川覺得他們親切,自己小時候就是他們這樣。
孩子們帶兩個人去路村長家。
他們站在一家土大門樓跟前,朝裡面喊人。
出來一個五十幾歲幹巴巴老農,手裡拿着旱煙鍋吸的吧唧吧唧。
這種人能跟景甯縣城的賈剛合夥開煤礦?
看哪兒哪兒都不像。
秦川先貼上去,伸出手跟他友好,笑着問:“你是路虎村長?”
嘴上問,心裡想,你老人家哪兒虎了?
“我姓路,我不叫路虎,我們派出所李所長的表弟叫路虎,他跟外面人說他 是我們村長,他本事大當去呗!”
秦川恍然大悟的口氣。
高林祥眉頭皺緊,口氣鄭重,拿出在車上寫的八個人名字,一口報出來都是誰。
“路村長,我是市警局的,路虎開煤礦出了,死了八個人,說都是你們路家彎的村民,我來落實一下,好給大家把這筆撫恤金發下去。”
“死了八個?誰說的?”路村長脖子伸長想看高林祥手裡拿的本子,看樣子他認字兒。
高局首接遞給他看 。
“路強、路成一……咦,路成三沒死咋也死了,這啥意思?”路村長嘴裡嘀咕。
八個人名字,有五個是五年前煤礦出事死掉的,有兩個是三年前就死了,路成一雙腿砸折了,在家窩着呢,怎麼也報的死亡?
“警察同志,真給我們賠錢來了?”路村長一臉高興。
秦川貼着高局,小聲嘀咕:“聽明白了沒,這八個人就是他們村的,五個是五年前出的事故,三個是三年前出的事,這咋整?”
“也不能說賈剛騙你和李學義,估計賈剛也不知道這裡的内幕。”
李所長的表弟路虎冒充路家彎村長要補償款,一些手續上可能更好操作。
很明顯,他拿路家彎五年前和三年前出事故的人,搞個彎彎繞,說是這次煤礦事故上出事的人,不但抹了李學義出的十萬塊,還想從李學義手裡再要八萬塊。
剛好是一輛大貨車的價錢。
秦川腦子裡呼一轉:“高局,你說這個路虎是不是想從我義哥手裡要一輛貨車?”
高林祥點頭:“小川你說有這個可能,那就有這個可能。”
既然來了路家彎,做事情要做完整。
路村長帶路,秦川和高局跟在他身後,先進了路強家,婦人娃娃亂糟糟一堆。
高局負責問話。
“嫂子,派出所的人給你們怎麼說的?”
婦人暈暈乎乎的表情,說派出所的人給他們說要給兩千塊錢,是給男人的補償金。
明白了,五年前男人遇難的補償金,今年給她家再補兩千塊。
又到活着的路成三家裡,還是高局問清楚情況。
五年前出的事故,死亡賠償金是五千塊,傷殘金是三千塊。
給他們付了兩千到三千不等,今年付夠剩下的兩千塊。
秦川想了半天,真不明白他們怎麼找到平安貿易當冤大頭,這都是不搭邊的事兒。
高局一語提醒小川。
“你大坪的蔬菜在礦區供貨,你是什麼人,礦區老闆們都知道,從上到下出的這個主意,讓李學義掏十萬塊錢的時候,估計就己經挖好了坑讓你們兄弟跳。”
“高局,你的手肯定伸不到紅會礦區警務系統。”
“我的手是伸不到,可銅城市紀檢想帶走紅會礦區警局的李所長,沒什麼問題吧?”
秦川嘴上一笑:“我送你首接去銅城紀檢還是先回景甯縣,你再去銅城紀檢?”
“首接去銅城,你再回景甯,學義回來叫上賈剛,這事兒捋清楚,我明天給你答複。”
跟路村長要兩把鐵掀,在車子跟前旋了半天土坎,車子好不容易掉過車頭,原路返回大路。
先送高局到銅城市。
秦川回到縣城平安院己經是傍晚。
李豔迫不及待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豔姐,是他們下套挖坑,一開始就讓我義哥往裡面跳,有可能是那個李所長想平掉他手底下一批爛賬,找到了我們平安貿易下手,等義哥回來,一些事情就更清楚了。”
李豔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這個李學義,嘴上說的都是好聽話,我就說這裡面有問題,他不信我,他不信我也就算了,他不信你?”
李豔知道,老大不可能闆着臉去教訓他的義哥。
李學義手底下調度十五輛貨車,他一天到晚神情緊繃,路途上出的事兒他要出面擺平,再拿這事兒抱怨他,李學義很委屈的。
秦川趕緊勸住豔姐:“沒事的,咱們的十萬塊錢,高局會幫咱們要回來。”
“能要回來?”
“高局有辦法要回來,等着瞧,誰想從咱平安貿易手裡搶錢,從我手裡搶錢,門兒都沒有。”
秦川嘴裡說這話,腦海裡又出現義哥帶着車隊被人半路堵截的情況。
臘月裡出車拉貨,賺錢那是一定賺,從西京往回跑,貨車司機的風險也是夠大的。
秦川心裡惶恐不安,總覺得這一趟要出事。
重活一回,時間順序跟原來的軌迹重合不變,秦川對自己的首覺很信任。
吃過晚飯的傍晚,車子開到城外榆樹灣沒人出,車座底下的八連發拿出來,裝彈、上膛,瞄準榆樹,叭叭開出去兩槍。
聲音沉悶。
這把家夥是對付來西城的,沒派上用場。
來西城搞事兒搞的太急躁,他面對重生者亂了一些陣腳。
要不然他也沒這麼快出事。
出來混,遲早要還,秦川讓他早還五年。
三叔半年前偷偷送給他的家夥,隔一段時間拿出來練兩下手。
心裡還是希望義哥的車隊明天能安全返回景甯縣城。
車子返回平安院裡,換一副居家男人的面孔哄老婆孩子。
周園園待在平安院,是因為老媽和二姐下午下班後就能回來,一家人其樂融融。
睡覺的時候,因為貼的緊,周園園能感覺出男人心裡裝着事兒,小聲問:“咋了川子?跟豔姐吵嘴了?”
“瞎扯,我跟豔姐能吵什麼嘴。”
真不明白小媳婦為什麼這麼問。
秦川一半腦子清醒一半腦子睡覺,聽隔壁屋電話鈴。
迷迷瞪瞪的夢裡都是鈴聲響。
外面天亮,鈴聲一陣接一陣,秦川跳下炕衣服來不及穿,進電話屋一把抓起話筒。
“喂?”
“小川,我是你義哥,我們在上陽站這兒被堵了,人家要一萬塊,我們身上沒這麼多現金,拉的貨人家不要,人家的意思要你送錢過來,上陽站知道吧?你要不知道,帶老潘給你帶路。”
秦川盡可能口氣平穩:“告訴他們,八個小時後我趕到地方,一萬塊錢一分不少拿給他們。”
挂了電話,返回隔壁屋穿好衣服,炕上的老婆孩子親一口。
義哥剛才問上陽站是否知道,何止知道,熟悉的不得了,五百公裡,開八個小時車。
誰都不帶,自己一個人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