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在周書記家裡
周援朝一個人在家待着,提起暖壺泡茶水,嘴上解釋:“小川,你嬸娘和三個家夥轉娘家去了。免費看書搜索: 一路小說 16xiaoshuo.com”
正月初三,婦人們帶着孩子轉娘家很正常。
援朝叔沒跟着去,這就不正常。
“援朝叔,你這個年過的不開心,我們知道,很快會過去。”小輩安慰一句。
“小川,我不開心沒什麼關系,廠裡幹部職工過不去這個年才是麻煩,我這兩天想,黨書記要怎麼應對三百多工人鬧事,他不想當書記了?我實在想不通他咋想的。”
“三百多名工人會鬧事?”秦川沒聽懂。
衣帽廠擴産了一百個縫紉機,就是擴産的這一百個工人沒了活幹沒了收入,有可能鬧事,怎麼會有三百工人鬧事?
周援朝鼻子裡哼,茶水遞給小川,再遞給李家兩口子。
“銅城老江這個混蛋也跟着瞎折騰,他要咱廠的棉布,他以為他是幫我?他要真那麼幹,他是坑我,他是坑廠子!我約了他到我這兒,他馬上到,我不能讓他這麼幹。”
秦川聽明白了。
“叔,江廠長不要景甯棉紡廠的布了,紡紗車間的産能又縮掉一半,有一半工人沒活幹,停産了,他是用這個辦法逼你官複原職。”
周援朝再給兩個男人發煙,秦川看豔姐坐在身邊,捏在手裡不抽。
李學義想抽,準備點火,看自己媳婦一眼又不抽了,給周援朝笑一個,眼神裡說話,小豔有孕了。
周援朝繼續說:“小川,别以為老江的棉衣就不做了,他跟你學的,跑蘭城找美芳,讓美芳給他供棉布,每月做出來五千件,你以為他是安好心,他想讓景甯棉紡廠停産停業,他攪混水搞手腳。”
秦川嘴上笑,江廠長對景甯棉紡廠早有惦念,今年八月以前,棉紡廠的衣帽車間半死不活,他就想伸過來一手,戴個銅城制衣廠的帽子,他自己以個人名義搞承包。
沒想到被秦川捷足先登。
這會兒他又要接上八月份之前的想法,順着他的意思搞下去,三年後,景甯棉紡廠是他說了算。
三年後再過三年,棉紡廠繞些彎子,是他自己的廠子。
今年八月之前,景甯棉布主要給銅城制衣廠供貨,老江現在搞這一手,表面上看是逼景甯縣委撤掉對周書記的處分,實際上另有打算。
他就想把控景甯棉紡廠。
周援朝罵一句:“哼,黨向上要能看出來這個,他不是黨向上。”
周援朝抽上一根煙,站在窗戶前,滿身心憂愁。
秦川嘴角微笑,站起身,走到援朝叔跟前,在他家就他叔:“援朝叔,你現在覺得是我挖棉紡廠的牆角,江廠長插一手,你又覺得江廠長挖棉紡廠牆角。”
周援朝手一抖,煙灰彈下來。
他痛心疾首的口氣:“小川,你不能挖走棉紡廠,姓江的也不能挖走,你放棉紡廠一馬好不好,隻有你能讓廠子正常生産。”
秦川歎氣:“周書記,你搞錯了,是我不要五千件棉衣嗎?是某些人的手伸過來不讓我要這五千件棉衣。”
周援朝一臉沮喪:“我知道啊…小川,我知道你有本事有辦法,棉衣不一定非要從你手底下走,你一句話的事兒。”
西個地州市,每個月要最少一千件棉衣,秦川和李豔給他們遞過去一句話,這五千件棉衣在正月就出手了,不用壓在倉庫裡。
周援朝這會兒隻考慮棉紡廠廣大工人,他自己怎麼樣他先放一邊。
臘月裡,廠裡的代理主事人張貴平求他一起去給秦川拜年,說好話,五千件棉衣不能壓着,他拒絕了。
想了這幾天,周援朝覺得自己不能拗這一口氣,還是要求小川一嘴。
這個意思現在說出口。
“援朝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要照你的意思來,你能得到什麼好處,讓上面下面都有了說辭,沒有你周援朝,棉紡廠照樣紅紅火火,這事兒我不幹。”
周援朝眼睛一亮看在秦川臉上,恍然明白的語氣:“你不要五千件棉衣,你是為了我…你繼續說。”
“叔,棉紡廠的工人工資漲了,福利好了,财政稅收高了,我要讓他們看明白是因為廠裡有你領導才有這些。”
“小川,你繼續說!”
“周書記,讓廠裡工人鬧去,你什麼都别管,你等着有人八擡大轎擡你回去。”
多少天來,周援朝身心裡的郁悶在這兒有雲散天晴的感覺。
“哈哈…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意思,你這是折騰黨書記他們,過了初三,到正月十五,夠他受的。”
周援朝心情大好。
“小川學義,咱喝一盅,我有一瓶藏了二十年的好酒,我去拿,小豔,你能在廚房做兩個菜不,我實話實說,你嬸跟我臭着,她不理我,我搞來的都是熟肉,切碟子裡搭蒸鍋上。”
李豔嘴上微微笑,她知道小川來給周書記寬心來了,沒想到寬得這麼好。
李家兩口子在周援朝廚房裡忙,周援朝進卧室揭床闆。
“小川,過來過來,幫叔擡着,二十年的兩瓶酒,咱西個今天喝了。”
秦川雙手擡住床闆,笑着說:“你不是說老江快來了麼?給他也喝好酒?”
“喝!喝死他個混蛋老家夥,他說他是為我好,他咋折騰了折騰,棉紡廠要停産停業,不是我的責任,看他黨向上怎麼收場。”
蒸好的幾樣熟菜擺茶幾上,西個酒盅擺一起。
周援朝倒滿酒盅,滿屋子酒香勾鼻。
“小川,學義,李豔,咱西個先碰一個,過年好,正月好,我想通了,我還是要當廠書記,我不能這樣窩着,我要跑市上省上,給領導拜年,我要找他們訴苦,我就一個目的,景甯棉紡廠就是要跟秦總合作,跟平安貿易合作,誰也擋不住。”
秦川舉起酒盅:“這才是我知道的周書記,我們三個小輩先敬你!”
剛才說,棉紡廠的生産怎樣經營怎樣,這個月他别管,但不是說他不去給市上領導拜年。
市上領導不能聽黨向上的一面之詞。
他跑去拜年,訴苦解釋,效果大不一樣。
剛才在廚房裡備菜,李學義跟自己媳婦悄悄說:“剛才小川跟周書記說的那些意思你聽懂了沒?”
李豔笑嘻嘻:“撥開雲霧見天日,援朝叔心裡的疙瘩解開了,你信不信,援朝叔要去平安院看園園的三胞胎。”
“是嗎,我不信?”李學義故意說的,讓李豔說不信了打賭。
李豔不說打賭的話,兩個碟子放在蒸鍋上,心裡是愁,援朝叔家這個婦人大正月裡冷臉冷心,這也不是個事兒呀。
辦法就是周書記官複原職,家裡有人送禮拜年,婦人臉上才會有笑容。
李豔不敢喝酒,敬過去後,李學義幫她一口喝上。
剛喝完一輪,外面有人敲門。
周援朝嘴裡罵:“老江來的真不是時候,就不能等這瓶就喝完?”
老江和他的司機一塊來,大包小包提着,嘻嘻哈哈笑。
“老周,好酒啊!趕的早不如趕得巧,秦老闆的人都在這兒,我不用過去請你們了。”
周援朝給他沒好口氣:“哼,你沒安好心,你就是想挖我們景甯棉紡廠的牆角。”
老江還是笑呵呵:“大過年的要吵架是不是?你怎麼這麼想,我是幫你一把,秦總有眼光的人,能看出來我的意思。”
“秦老闆,這兩箱酒是給秦你帶的,我聽說你搞收藏?”
銅城制衣廠的老江給周援朝拜年是一個原因。
見秦川李豔,有些意思要說透是另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