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匽被盛兮這番話吓了一大跳,猛地跳開三四步,一臉駭然地瞪着盛兮:“你,你,你說什麼?”
盛兮嘴角扯了一下,不再吓這孩子。聽聽,音都變了調。
相對餘匽這般受驚吓,陳寶兒卻是眼睛一亮,當即道:“這位夫人說得對,我跟匽哥哥是絕配呢!”
衆人:“……”
這陳寶兒是聽不出盛兮這是正話反說嗎?哦,聽不出,畢竟還有個人聽不出。
盛兮不再管他們,直接叫了人過來,快速吩咐了幾聲後,那人便很快離開。
而陳寶兒不知她想要做什麼,雖說這女人說了句好話,但不代表她就真的喜歡她。長着一張狐狸精的臉,誰知道匽哥哥心裡頭有沒有她!
于是,陳寶兒推開不知為何一臉急色的白嬷嬷,笑着上前說:“匽哥哥,你我的姻緣還是有人看好的。不如就讓這位夫人做我們的證婚人,可好啊?”
“你!”
“小姐,小姐,咱們先回去,回去吧!”白嬷嬷拉着陳寶兒,欲要将其拉走,同時眼睛下意識偷瞄了眼盛兮,卻見對方竟是正看着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白嬷嬷被那一眼看得心中一咯噔,再不敢耽擱,拽着陳寶兒就要走。
然而陳寶兒一向驕橫慣了,便是白嬷嬷若是不順了她意,她也不會去聽。
于是,陳寶兒一把推開白嬷嬷,蹙眉問道:“嬷嬷,你怎麼回事兒?沒看到這位夫人都在支持我嗎?你怎麼反倒開始拖後腿?”
陳寶兒不解,白嬷嬷明知道她有多喜歡餘匽,自見到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拼着女子名聲不要,這才設計與餘匽有了瓜葛,眼下總算有人支持了,她怎麼反倒往後縮了呢?
白嬷嬷有苦說不出,隻得道:“那個,小姐啊,老奴想起了,夫人有要緊事情找人,來時匆忙老奴給忘了。咱先回去吧,啊,先回去啊!”
“我不回,我……”
“别急着回啊!”盛兮忽然間開口,别有意味地看了眼白嬷嬷,扭頭對陳寶兒道,“陳小姐莫急,你與我這兄弟的事情今日要說清楚,有什麼矛盾當下要解開,否則,日後兩家真的在一起了,這夫妻之間若是結了怨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啊,陳小姐?”
“這位夫人說的對!”陳寶兒被那“夫妻之間”喜得臉都要笑成花,十分嬌媚地送給餘匽一道秋波,旋即又不禁害羞低頭。
餘匽:“……”
一身雞皮疙瘩冒出來,餘匽從震驚中回神。雖然内心極想反駁,但他此刻已然明白盛兮這是想要做什麼,便強忍着自己沒反駁,用力搓了搓胳膊,試圖将那雞皮疙瘩搓下去。
“那我們……在這兒等?”餘匽指了指大門口,問盛兮。
盛兮點頭:“好,正好一會兒讓大家做個見證。”
見證什麼,看熱鬧的衆人心中雖各有想法,但見餘家人竟然也同意了,一時間,他們有些摸不清眼前這位青年夫人的想法。更多的人去猜測盛兮究竟是誰,但也有人總覺得這個面容似曾相識。
白嬷嬷大着膽子問要等多久,盛兮說:“放心,很快。”
她說很快,便真的是很快,快到白嬷嬷都未能來得及勸說陳寶兒從餘家離開。
莫愁閣的事情本就已經捋清,有線頭主動冒出來,隻要輕輕一扯便能拔出蘿蔔帶出泥。至于陳寶兒所說的繡球之事,這件事亦是不難。谛聽在裕州有分部,許多事情都有記錄,眼下隻需要找出人證來便好。
而這人證不偏不倚,竟就是谛聽自己人。
所以,當那兩個證人站在盛兮面前,指認陳寶兒是故意設計餘匽時,一心幻想着今日餘匽再跑不掉的陳寶兒愣是半晌沒反應過來!
“你們胡說!”陳寶兒一雙眼睛瞪到極緻,“你們怎麼可能看到!”
“這位陳小姐,我們當時就在場,親眼看到是你故意摔倒去撲餘公子的。隻不過餘公子當時手裡頭還拿着那個繡球,用繡球把你們隔開了,你們壓根就沒碰到好不好!”其中一人道。
“你胡說!你騙人!你,你,來人,快把這人給本小姐拉下去打死!”陳寶兒一時氣急,直接拿出了在家裡的做派。
那人見此急忙躲在盛兮身後,伸長了脖子又來了句:“你敢當街殺人?别人說句實話你都不讓說,你以為這裕州是你家啊!”
“裕州本來就是我家!我想要打死你們就打死你們!”她陳寶兒不需要這人證,敢破壞她與匽哥哥的好事,她就是要打死他們!
若說剛開始還能從陳寶兒身上看出一絲大家閨秀的痕迹,那此刻,這閨秀已然化成了驕橫的惡鬼,視人命為草芥了。
盛兮看着陳寶兒這般,不由得為陳家罪狀又加了一條。能這般肆無忌憚說出要人命的話,想來陳家宅院裡冤魂不會少。
陳家的家丁想要上前抓人,卻見盛兮忽然向前邁了兩步。想到剛才這女人憑一隻手就推開了被他們兩人壓制的大門,他們不但沒敢去抓人,反倒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盛兮道:“是嗎?那我倒是要看看,陳小姐要如何當着我的面打死他們呢!”
“你!”陳寶兒倏然蹙眉,終于意識到了不對,看着盛兮當即翻臉,“好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果然觊觎匽哥哥!你個不要臉的娼婦!”
“啪!”
陳寶兒話音剛落,一道淩厲的巴掌便猛地扇過來。力氣之大,登即将其扇了個趔趄。
“小姐!”白嬷嬷等人急忙去扶,趕在陳寶兒摔倒前将人堪堪扶住。
“你,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陳寶兒要瘋。從小到大沒被人碰過一根手指頭,眼下竟然被一個丫頭給打了,還打得臉!
小草叉着腰,揚起下巴:“我才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我家夫人是誰!”
“是誰?”
“我家夫人是捍衛邊疆的昭勇将軍!是皇上親封的監國郡主!是當今首輔沈大人的妻子!”小草擲地有聲地将盛兮的名号盡數報出,一時間,現場落針可聞。
好半晌過去,就在陳寶兒等人被這一個個名頭吓到之際,人群中忽然有人驚呼:“啊,這是盛大夫!這是盛大夫啊!”
怪不得這麼眼熟,這分明就是曾經保了他們一次又一次命的盛大夫啊!他們竟然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她來!不應該,實在不應該啊!
“盛大夫,不不不,郡主!您可回來了!您可算回來了!”周遭百姓終于反應過來,紛紛跪拜。
也不怪他們沒認出來,一來是距離遠,盛兮又一直背對着他們;二來,也是因為盛兮如今的裝扮與先前不同,他們一時間沒能往那方面想。
盛兮見此,隻得向外走去,沖衆人道:“鄉親們不必多禮,快請起!快請起!”
圍了好幾圈的百姓,嘩啦啦盡數跪下的動作着實不小,令已然不敢再嚣張的陳寶兒再次吓了一跳,白嬷嬷更是想到了什麼,再忍不住,“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然而此刻陳寶兒已經顧不上她,隻是緊緊盯着慢慢轉身過來的盛兮,唇角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抖。
餘匽走了過來,極為喪氣地道:“都怪我沒用,害你名聲受了牽累。”
盛兮笑,搖頭道:“傻子,狐假虎威怎麼來的?該變通就得變通。除非,”盛兮看向餘匽,“你真的想做這陳家女婿?”
餘匽:“!!”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