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蓦然愣怔,下意識望向了陸城遇,她隐約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抹認真,微微心驚,再仔細看下去,卻發現似是而非。
她松了口氣,同時笑起來:“當然不會,我都說了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他輕輕蹙起眉:“怎樣才算不随便?”
南風一頓,然後再次笑起:“你又不是真要娶我,問那麼仔細做什麼?我可是會誤會的。”
陸城遇靜靜地看着她,眼裡有柔軟的波光蕩漾着,不過也真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在小河邊走了一圈來回,時間已經深夜十點半,他們便往回走,回到兩輛車停靠的路邊。
南風打開了車門,對他道:“晚安,陸少。”
擡手替她将鬓邊微亂的發絲别到耳後,陸城遇突兀地說:“記住你說的話。”
“诶?”什麼話?
陸城遇已經轉身走回他的車。
南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轉瞬就聳聳肩,也不去費腦筋想了,啟動車子先行一步。
陸城遇目送她的車在拐彎就上了大路。
這個十字路口,他們一東一西,走的是相反方向,他直到看不見她的車尾才收回視線。
宋琦也在這個時候開口:“陸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拿了南小姐那個信封去看,裡面是一些行程記錄。”
陸城遇淡淡問:“有用嗎?”
宋琦笃定說:“沒用。”
“那就不用管了。”
“是。”
車子朝着陸公館開去,開了一半路,後座安靜了許久的陸先生忽的說:“把你拍的那張照片發到我郵箱,然後自行銷毀。”
“……”
那張吻照嗎?宋琦抽抽嘴角——陸少,您當時不是忙着接吻嗎?怎麼還能注意到被偷拍……
翌日周一,南風銷假上班。
她難得良心發現自己最近工作有些懈怠,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提早一個小時到公司處理擠壓的文件,正逐字逐句翻閱着,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瞥了一眼是不認識的号碼,以為是什麼賣保險的或者推銷東西的,也就沒有理。
過了會兒,鈴聲結束,手機重新恢複安靜。
盛于琛上周五去了渝城出差,要明天早上才回來,南風也樂得自在,忙碌一天後,将處理完的文件送到他的辦公室,然後就準備下班。
這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一看,竟又是早上那個号碼。
現在賣保險的都這麼敬業嗎?南風贊歎,左右這會兒沒事,她就接了:“嗨喽,哪位?”
“笙笙,是我啊。”
南風臉上笑容一
收:“齊先生?”
那邊的男人語調慶幸:“是我是我,笙笙,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還以為是打錯了。”
竟然是齊馮虛!
南風大感詫異,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給她打電話,他不是一聽她是女公關就避之不及嗎?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号碼?”
齊馮虛洋洋自得;“你不是AS的經理嗎?我托人問了一下就知道了。”
竟然還特意去打聽去……南風扶了扶額頭:“噢,齊先生,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南風走到窗台邊,看着底下的車水馬龍,思量着他的用意:“吃飯?和筱筱嗎?”
齊馮虛笑道:“沒有啊,就我們兩個,我在‘山海經’定好了包廂,我們吃海洋大餐吧。”
誰要跟他吃什麼海鮮大餐!
南風假笑着:“這不太好吧。”
“有不好?”
南風真心不想和這位毫無瓜葛的齊先生糾纏,她回憶着他的面容,看着文質彬彬,就想跟他講道理:“你想想啊,你是筱筱的男朋友,我又是筱筱的堂姐,你越過她約我單獨吃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齊馮虛根本沒當回事:“隻是一起吃頓飯,能有什麼讓人誤會的地方?再說了,就算有,難道笙笙你還會介意?”
要說前半句他是輕慢,那後半句俨然是輕浮。
他沒有因為南風公關的身份而敬而遠之,但是心裡,已經将南風定義為可以為所欲為的‘小姐’。
南風眼裡泛冷,有時候判斷一個人的品行怎麼樣,隻需要聽他說幾句話,要是說剛才她還想客客氣氣地跟他講道理,那她現在完全不想白費功夫。
眸子流轉間,她有了應對之策:“我是不會介意,我隻是怕會壞齊先生的名聲。齊先生,我們隻見過一面,讓你因為我被人诟病,我過意不去啊。”
齊馮虛更是道:“我不介意啊,說真的,笙笙,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
哦,喜歡她。
“所以齊先生想和我在一起?”
“我會對你很好的!”他已經開始許下承諾。
南風故作為難,手指有節奏地敲着窗沿:“可是我大伯父大伯母對我比對親生女兒還要好,我要是去搶他們女兒的男朋友,不是恩将仇報嗎?這種事我做了會良心不安呐。”
聞言,齊馮虛更是大笑:“你想太多了,我實話跟你說吧,你的聯系方式就是你大伯父給我的
,他很支持我們在一起!”
南風敲着窗沿的手指一頓,眸子一滞,凝下聲來:“真的?”
“當然是真了!他之前還給了我不少你的照片,否則我昨晚怎麼可能去俞家,笙笙,我是去見你的啊。”
照片?
見她?
南風雙眉一下子攏在了一起,她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困惑的事——俞家人葫蘆裡邁什麼藥?
此刻,她隐隐約約能猜到了一點。
她想确認:“齊先生,我大伯父為什麼會給你我的照片?你不是筱筱的男朋友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啊?那我告訴你吧。”
齊馮虛無所顧忌,直言道:“原本你大伯父的确是想介紹俞筱給我,但是我在俞筱的照片裡看到了你,對你一見鐘情,你大伯父知道以後就成全我了,讓我昨晚去參加家宴,好見見你。”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我說你昨晚怎麼對我那麼冷淡,不過沒關系,現在就當重新認識。”
南風眼底不見笑意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挺想知道,齊先生這麼受我大伯父看重,是因為什麼呢?”
俞縱邢眼高于頂,可很少看得起誰。
據她所知,齊馮虛就是一個私人銀行行長的兒子,這有什麼特别的?
很快,齊馮虛就解答了她的疑問;“他敢不看重我嗎?現在俞氏的資金周轉困難,他需要我爸給他們批準貸款!”
這段話裡的幾個關鍵詞立即跳出來,在南風腦海裡無數倍擴大,她神情微怔,繼而沉聲:“俞氏的資金周轉困難?怎麼回事?”
齊馮虛覺得不對勁,怎麼覺得電話那邊的女人一問三不知呢?
他道:“這你都不知道?我聽我爸說,是因為俞氏這幾年連續投資了太多項目,資金都被套牢了,賬面上沒什麼流動資金,還欠了不少工程款。”
南風轉過身,用後背倚着窗台,掂量着齊馮虛這些話。
她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俞氏的動靜,再加上她不在内部,大伯父一家子防她又跟防賊似的,這些刻意被封鎖的消息,她自然不可能知情。
她隻知道,俞氏這幾年的确連續投資了不少新項目——俞氏和陸氏不一樣,陸氏旗下的子品牌遍布各行各業,而俞氏的主營隻有保健品,在其他行業面前完全是門外漢,但是俞縱邢和俞佑卻頗有雄心壯志地想将俞氏打造成第二個陸氏,不斷接觸新行業,不斷往外投資。
就比如前段時間的浦寨項目,那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地産開發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