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苗需要去買，不過草木不需要買，直接去山上挖。

　　 “姐，你和爹明天進山幹啥？”清文寫完功課，正準備出來打拳的時候，聽到姐姐和爹商量明天什麼時候進山，好奇問了一句。

　　 清荷打算明天把人都叫上，一塊進山，一次性搞定，而且多點人更安全：“去挖些漂亮的植物回來，後山上弄得差不多了，早些把植物種上，越往後越冷，怕種不活。”

　　 清文一聽，好像很好玩的樣子，頓時不依了。

　　 扭着姐姐的袖子：“姐，姐，後天再去吧，後天我不用去學堂，我想一塊去。”

　　 “唉，我都跟長喜叔說好了明天去山裡，清文，等明年暖和了，再讓爹帶你去玩，成不？”清荷如今真是有些惡趣味，總愛逗小孩子。

　　 清文一向懂事，隻是他上學後每日又要寫功課又要打拳，最多隻有休沐日能和小夥伴玩一玩，他可是很久沒有去過山裡了。

　　 他心裡想去又不好為難姐姐，隻好求助地看向爹，盼着爹能幫他說話。

　　 誰知一擡頭就看見姐姐含笑的眼睛，這才明白過來姐姐是逗他的，一下子蹦起來：“謝謝姐，太好啦，能去山裡玩喽！”

　　 後日一早，周明遠領着兒女和侄女走在前面，後面跟着王長喜和唐家兄弟。

　　 一行人每人身上背着一個背簍，浩浩蕩蕩地朝着山裡走去。

　　 野生芭蕉撿小的挖一棵，鳳尾蕨好看又好養，挖幾棵種上，垂盆草也很好看啊，現代花市裡賣十塊錢一盆呢。

　　 這山裡真是處處都是寶啊，清荷興奮得快跳起來了。

　　 眼睛邊掃邊指導大家挖植物，小型的植物弟弟妹妹挖，大點的植物讓她爹挖。

　　 她自己也不空着，指完了又往旁邊鑽，繼續尋寶。

　　 挖出來植物，由王長喜和唐家兄弟往屋後的山坡上運，配合得恰到好處。

　　 山裡野果子也多，闆栗，野梨，毛栗子，松果，這還隻是外圍，越往山裡走越多，當然也更危險。

　　 碰到收成不好的年頭，村裡人就愛進山尋吃的。

　　 這幾年天下太平，收成也不錯，倒沒什麼人來山裡尋吃的了，有那功夫還不如多搗鼓搗鼓地裡。

　　 這可便宜了清荷一群人，植物挖得差不多後，清荷叫她爹幾人先回去，他們姐弟要撿些野果子。

　　 周明遠放心不下，不肯走，隻叫王長喜三人先回去，挑些泥巴和沃好的肥土一塊拌均勻，回頭好用來種花草。

　　 已經進了深秋，樹上的果子大多都掉了，隻剩下小部分還堅挺地挂在枝頭，不過這些果子往往是最甜的，

　　 回程的路上，清荷姐弟三人的小背簍裡裝滿了野果子。

　　 挖回家的植物不能放太久，這裡可沒有生根粉之類的東西。

　　 因此第二天清荷便準備把植物都種下，辛辛苦苦挖回家的，死了太可惜了。

　　 種花草的隻有清荷和清霞姐妹倆，周明遠幾人又進山了。

　　 這次進山去還是挖植物，不過不是挖景觀植物，而是挖一些帶刺的荊棘類植物。

　　 這是唐大禮提議的，他說花園弄得好看，還種了果樹，難免會有人眼紅嫉妒，摸黑幹壞事。

　　 建議清荷種些帶刺的植物在圍牆邊上，這樣一來，就是有人想做壞事，也不敢，除非他不怕被紮成篩子。

　　 後山上以前到處是雜草，沒人會注意，可如今上頭種了果樹，還有這麼多花草，來年還要養雞。

　　 若是有人起了歹心，翻進來偷果子偷雞，也不是沒可能。

　　 更何況山坡上還有一條路直通家裡的後院，碰上膽子大的賊人，說不定還會進院子偷東西，丢東西事小，萬一狗急跳牆傷了人可不得了。

　　 清荷越想越覺得唐大禮說得對，以前家裡可不就進過一回賊。

　　 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大部分村民并不壞，最多嘴上占些便宜，但村子裡也是有幾個潑皮無賴的。

　　 像吳秀娟她兒子王雙柱，不就是個遊手好閑的，王雙柱又被她打過，說不定會報複她家。

　　 還有個王三胖也是個壞胚子，先頭還想混在招工隊裡領工錢，被趕了出去，這些人都不得不防。

　　 清荷琢磨了一下，覺得光種帶刺的植物也不行，還得在圍牆上方加些東西，她記得上學的時候，學校的圍牆上放的是碎玻璃或者碎酒瓶子。

　　 玻璃是别想了，不知道這時代有沒有玻璃，就是有，應該也很貴，她買不起。

　　 不過也沒事，沒有玻璃，爛碗爛瓦罐弄成碎片鋪在圍牆頂上，跟放玻璃渣子效果差不多。

　　 後山說起來也不小，需要的碎片量大，清荷想把村裡人不用的爛碗爛瓦罐收過來用，隻不過不知道怎麼去收。

　　 用錢買吧，太奇怪了。

　　 誰會用錢特意去買爛東西，村裡人在背後不知道又要編排出什麼閑話。

　　 去要吧，又不好開口，還平白欠了人情。

　　 後頭還是奶奶李氏出了個主意，叫家裡像上回一樣蒸些雜糧饅頭，拿不用的碗和瓦罐換雜糧饅頭，村裡人保管願意，還不用挨家挨戶去問。

　　 蒸雜糧饅頭需要時間，今天是來不及了，先放出消息，明天開始換。

　　 消息是趙氏帶出來的，她正好和村裡的小媳婦約好一塊打絡子，順口的事。

　　 正在納鞋底的王長福媳婦驚訝地擡頭：“啥？爛碗換饅頭，壯壯他娘，你沒聽錯吧？”

　　 “應該是聽錯了，那些爛碗爛瓦罐拿來幹啥，裝東西又不能裝，我家都是拿來丢了，用雜糧饅頭換爛東西，誰還會做這麼虧的事。”王木匠家的劉婆子飛快接過話。

　　 趙氏就知道這些人不會輕易相信，就是她剛聽說的時候也覺得不信。

　　 後頭還是自家男人給她解釋了一下，為啥要換這些壞掉的東西，她才真的相信。

　　 不過她不打算去換，他們兩家關系好，周二嫂家需要，她拿過去就是。

　　 别的不說，壯壯在周二嫂家跟着清文不知吃了多少好吃的。

　　 更别說清文教壯壯認字背詩，清荷和虎子救了壯壯，哪一樣不是天大的恩情。

　　 可惜自己能力有限，隻能平日裡送些瓜果蔬菜表表謝意。

　　 趙氏心下歎氣，算了，現在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天長日久的，總有能幫上周二嫂家的時候。

　　 “沒錯，周二嫂家要把後山的圍牆都裝上碎片，要的碎片多，照我說啊，就是些不能用的東西，周二嫂家要，自拿去就成，也就是她家厚道，還非要用饅頭換。”

　　 大夥都知道趙氏把周明遠一家當恩人，當着她的面，說的自然都是好話。

　　 劉婆子拿針在頭上遛了兩下：“周老二兩口子都是好的，待人處事沒得說，一家子人又孝順，李老婆子有福氣哦，過得不比地主家的老太太差。”

　　 “長喜家的，真能換饅頭啊？我家倒是有幾個破了口的瓦罐，我說丢了吧，偏我婆婆還舍不得，一直放在牆角吃灰，一會我拿去試試，破罐子換饅頭，多劃算。”王家一個嬸子興緻勃勃，顯然快坐不住了。

　　 “我家也有，往年用來腌菜的，我也去換。”

　　 “咱一塊去吧，現在就去，去得晚了别被人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