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鬼月山不遠的紅石鎮外,一處破茅屋中,陸承澤正盯着眼前的地圖,這副地圖是方雲武畫給他的。
在來的途中,陸承澤一直暗中讓人打聽男子失蹤的消息,這一打聽下來,才發現安川縣失蹤的人還真不少。
從打聽的消息來看,自從兩年多前起,這附近便有人失蹤,或是獨行打獵的獵戶,或是獨居的農戶,也有王大全這種的外地商人。
不是沒人報過官,官府派人找過,找也沒找出個結果來,山中野獸多,大夥都猜測是山裡來了個大家夥,專門下來抓人吃。
失蹤的這些人就是運氣不好,碰到了山裡的大家夥。
對于這種說法,陸承澤一點也不信,便是有什麼殺傷力強的野獸,也不會一點戰鬥痕迹都不留下。
直覺此次的事情不簡單,故而陸承澤尤為重視,半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跟在他身邊查這件事的,都是和他親如兄弟的親衛,這其中一旦有什麼問題,丢的就是這些兄弟的命。
這些人在戰場上沖鋒陷陣,曆經磨難才活了下來,他們可以戰死沙場,卻不能死在這種陰謀之中。
故而,到了鬼月山附近後,陸承澤先派人去考察了一番地形,找出周圍可進可退的路來,一旦出現問題,可以立馬離開。
“将軍,吳東他們回來了。”楊志興沖沖地走進屋子。
他們現在住的屋子是山中獵戶落腳的屋子,隻有一間木屋,且屋子又不大,隻能說能遮風擋雨而已。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鬼月山既有問題,那離他不遠的紅石鎮定然有人盯着,不适合他們住。
一旦他們的行蹤被人發現,難免打草驚蛇,讓那些人更加警惕,還是山中更安全,來往的人也少,他們注意一點,便不會别人發現。
楊志進屋後,吳東和譚小飛跟着走進來,兩這人正是此次出去勘查地形的人。
兩人一進屋,陸承澤的目光迅速掃過兩人,面色正常,衣衫完好,看樣子是沒遇上什麼危險。
如今山中情況不明,他們連有多少敵人都不知道,陸承澤最怕的,就是出去辦事的人遇上未知的危險。
“怎麼樣了?可對得上?”陸承澤招手讓兩人坐下說話。
吳東和譚小飛走了一天,本就累極,此時也不矯情,對着陸承澤行了禮,坐在他身側的凳子上。
“将軍,大緻上沒有問題,跟方大叔畫的地圖差不多,而且我和小飛還發現了兩條小路可以到達鬼月山,不過那兩條路走得人少,不太好走。”吳東一邊說着,一邊在地圖上指出兩條小路的所在。
陸承澤根據他的描述,在地圖上添上了那兩條路。
有了地圖,一行人終于商量起接下來的計劃,這一夜,小屋中的燈火直到半夜才熄滅。
次日,陸承澤等人按計劃各自分開行動。
三天後,衆人摸清了鬼月山中的大緻情況,隻是他們又遇上了另一個難題,山中人多,根本找不到王大全在哪裡。
其實他們現在也不能确定王大全是否是被抓到了鬼月山,不過是根據目前的情況推測出來的。
身為朝廷命官,即便王大全不在鬼月山中,陸承澤等人也做不到對山裡的那些人視而不見。
他們護的就是禹國的百姓,明知有百姓受苦受難,不把人救出來,尾實叫人心中難安。
楊志蹙眉整理好這兩天探來的消息,直言道:“将軍,鬼月山周圍明裡暗裡都有人藏着,如今還不知道,山裡有多少,隻靠咱們幾個人要救人,隻怕是不容易啊。”
鬼月山不僅人質多,山周圍還有許多的護衛,光憑他們沒辦法把所有人都救出來,隻能暗中救一兩個人。
陸承澤眸光微閃:“嗯,這我知道,咱們明日再去探一探,看看有沒有防線稍弱的地方,這麼大座山,任他們人再多,也不能把整座山都圍得像鐵桶一樣。”
隻要對方有疏漏,他們就有機會。
“将軍,要不咱們分成兩撥,一面派幾個人去找趙将軍,讓他多派些人過來,餘下的人留在這裡繼續打探消息。”吳東在外頭炖了兔子肉,給陸承澤端進來,順道說出他的意見。
“不急,要把這事告訴趙将軍,也得等咱們手裡有确切的證據才行,沒有證據,就算趙将軍願意相信我們,咱們也不能讓趙将軍貿然出兵,你們可别忘了,這是常山郡轄内。”
陸思海和趙将軍一直不對付,若沒有實質的證據,趙将軍便派人來這裡,這不是白白送給陸思海參趙将軍的理由嗎?
這樣不劃算的事,他可不想做。
吳東聞言,雙手一拍:“我咋就沒想到這一點,還是将軍腦子好,就聽将軍的,咱們再去探探,多找點有用的線索出來,等找到了證據,再好好收拾那幫人。”
他說完話,随即打開蓋在碗上的蓋子:“将軍,志哥,你們都忙了一上午,肚子一定早就餓了,我炖了兔子肉,你們趕緊趁熱吃。”
前幾日衆人整日窩在鬼月山周圍,壓根沒吃什麼好東西,今日得了閑,吳東和其他人抓了幾隻兔子炖了,給大家祭祭五髒廟。
兔肉鮮嫩美味,在這荒郊野外算是難得的美味。
衆人飽飽吃了一頓,下午又睡了一下午,待到傍晚時,将剩下的兔子肉掃光,養足精神往鬼月山而去。
這一去,還真讓他們找到了鬼月山防線的弱點,在附近做好标記,陸承澤怕打草驚蛇,正打算叫人回去。
忽見有人在黑暗中朝他們的位置而來,莫非是被人發現了?
楊志心中一跳,掏出身上的匕首,準備了結來人。
陸承澤見狀,連忙制住他,來人雖有些身手,瞧着武功并不是很高,不像是這山中的護衛,或許就是有人逃出來也說不定。
最好是抓活的,問出山中的秘密,以便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眼見着越來越靠近山腳,丁石一顆心怦怦直跳,他要逃出去了,他要自由了。
還沒等他高興完,身旁的樹後忽地伸出一隻手将他拉過去,而後飛速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
“誰?”黑暗中,有人扔出一枚暗器,打在一隻灰色的兔子身上。
兔子倒下不久,有人從夜色中走出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圍沒人後,那人撿起地上的兔子。
将手裡的兔子晃了晃,那人自言道:“你這畜生也是倒黴,落到我手上,正好明日還沒有下酒菜,既然你撞了上來,就用你來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