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熟悉後,沈醫女讓清荷等人改了稱呼,她已經離開京城,再叫沈醫女不合适。
她讓清荷等人叫她的名字,清荷點頭應下,不過她隻在私下裡叫名字,人多的時候叫沈大夫。
清荷不喜歡匆匆趕路,她更喜歡趕路的同時看看一路的美景,碰到風景好的地方,偶爾還會停留半日。
這樣一來,在路上花的時間更長了些,不過大夥都挺開心的,尤其是顧氏和沈南星兩人。
顧氏幾十年沒出過遠門,之前出遠門還是老侯爺在世的時候,已經過去太久,這一路邊走邊看壯麗山河,老太太的精神勁兒好得跟年輕時一樣。
沈南星則是頭一回出遠門,路上的美景,讓她再一次後悔自己從前蹉跎了太多的時間。
在路上奔波快兩個月後,清荷一行人終于回到了甯州府。
見到熟悉的街道,清荷心中十分激動,她離開這裡不過半年,卻像好久沒回來過一樣,看什麼都覺得親切。
來到這裡已經好幾年,時間讓她融入其中,對這裡的一切也有了感情。
雖說現在剛到府城,還沒到王家莊,可對清荷來說有種到了自己的地盤的感覺。
“祖母,到甯州府了,我在府城有宅子,咱們回自己家住,總算不用住客棧了。”清荷看窗外的街道,語氣歡快地對顧氏道。
“好,回家住,等回了家你好好睡一覺。”顧氏瞧着清荷眼下的青色有些心疼。
清荷睡覺喜歡安靜,太嘈雜她睡不好,客棧人又多又雜,沒有家裡安靜,所以她老睡不夠。
若是客棧裡沒人,還可以花些銀子把客棧包下來,他們自己人住,便不會太吵。
不過他們趕路到客棧的時候,客棧裡幾乎都住着有人,人家都安頓好了,如何能讓别人搬出去,那未免顯得霸道了些。
清荷知道顧氏的意思,她往顧氏肩頭靠了靠:“祖母,我沒事的,南星不是給我診過脈嗎,她說我一點事都沒有,咱們都在甯州府了,離家裡越來越近,等回了家一切都好了。”
顧氏拍拍清荷的手:“是啊,等回了家就好。”
韓忠和楊九娘在府城打理生意,他倆就住在府城的宅子裡,把宅子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清荷回來得突然,也沒提前給韓忠送信,回到宅子時,韓忠在外忙,隻有楊九娘跟一個粗使婆子在家。
楊九娘見到清荷等人,喜得直掉淚:“姑娘,你怎的回來了?”
原先她還想着,姑娘帶着女兒去京城,恐怕要好幾年才能見到了,不想這才半年,姑娘又回來了,怎麼不叫她高興。
“想家裡人了,臨時決定走的,所以沒給你們寫信。”回到自己院子,清荷自在了許多。
楊九娘打發府裡的婆子去給韓忠報信,她自己裡理外外地忙個不停。
蝶衣半年沒見到娘,心裡很是想娘,不過她這半年長進不少,知道這會不能去打擾她娘,默默地跟在娘身後做事情。
小姑娘眼神一直落在娘身上,顧氏指着楊九娘道:“那婦人是蝶衣的娘吧,蝶衣那丫頭一進屋就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清荷含笑點頭:“祖母好眼力,蝶衣長這麼大,頭一回離開母親這麼久,心裡定然是想的。”
母女連心,楊九娘就這麼一個女兒,女兒想她,她更想女兒,隻是這會安頓好主子們才最重要。
尋了個空檔,楊九娘把女兒拉到角落,伸手抱了抱長高了一截的女兒:“妞妞,娘出去給姑娘和那位老夫人定些飯菜,你知道那位老夫人的喜好嗎?”
妞妞在母親懷裡蹭了蹭:“娘,那是姑爺的祖母陸老夫人,老夫人能吃辣,喜歡喝湯,跟姑娘的口味差不多。”
?竟是姑爺的祖母,楊九娘微微吃驚,身闆挺得更直,整個人進入嚴正以待的狀态。
她拿眼瞟了瞟顧氏,見她衣衫精緻華貴,長相跟自家姑爺有些許相似,心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着務必要讓老夫人覺得滿意,不給她家姑娘丢臉。
“穿白衣的姑娘是誰?也是姑爺的親人嗎?”楊九娘擔心出錯,就想着都問上一遍。
蝶衣從她娘懷裡鑽出來,笑着道:“不是,娘,那是沈大夫,沈大夫口味清淡,不怎麼吃葷,娘多備些素菜。”
接着,碟衣又給楊九娘說了陸離、楊嬷嬷還有百合的口味,方便她娘安排。
清荷等人回來得突然,這會子做飯顯然是來不及了,楊九娘拿着錢跑去酒樓定飯菜,她前腳剛出去沒一會,韓忠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
進了院子,看到坐在花廳的清荷,韓忠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姑娘,真是你回來了?”
韓忠幾人是周家的老人,把周家當成自己的家,可以說是看着清荷長大的,在他們心裡不管清荷多少歲,都是他們心中要一直保護的姑娘。
“韓叔,是我回來了。”清荷看着走進來的韓忠,滿意地點頭,變了不少,瞧着愈發有成功商人的氣勢了。
韓忠一進屋先給清荷行了大禮,又拿眼去看顧氏,他摸不準顧氏是什麼什麼,可他眼睛毒,知道顧氏看起來不是普通人,所以給顧氏也行了大禮。
顧氏上下打量一番韓忠,想起楊九娘剛才精幹的模樣,心中暗贊,聽說都是從人牙子手上買來的,現在一個個瞧着都挺不錯,清荷會教人。
清荷向韓忠介紹了顧氏等人的身份,韓忠聽說是顧氏是陸承澤的祖母,又恭恭敬敬地對着顧氏叫了聲老夫人安。
韓忠和楊九娘的想法一樣,都是想着不能讓陸家人對清荷有不好的印象。
沒多久楊九娘回來,身後跟着幾個提着菜的夥計,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屋子什麼的可以待會再收拾,吃飯等不得。
清荷念着蝶衣久不見父母,讓她吃了飯就去陪她父母,院子裡這麼多人,不差她一個小姑娘。
韓忠和楊九娘卻是不肯停下來,除了幾個主子,還有這麼多護衛要安排,一時半會閑不下來。
蝶衣沒覺得有什麼,依舊笑眯眯地一會在娘身後幫忙,一會去爹身邊搭把手,叽叽喳喳說着途中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