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換了拖鞋才進到客廳,看到陸家裡今年不同往年,添了新面孔,卻是一點都不驚奇,笑道:早聽說,你們這裡現在是又添女兒又添孫子的,害得我心裡着急,一早出發,直奔到你們這裡來看稀奇。”
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女兒不是動物園裡的猴子。”陸夫人解笑着說。
陸夫人這冷笑話,與兒子君爺的,有異曲同工之妙。蔓蔓嗆了口水。
周玉在陸家并不拘束,或許她本性應是如此,跟随陸夫人的笑話哈哈哈笑了幾聲,直走到兩娃睡着的搖籃chuáng。仔細地瞅了會兒,對陸夫人說:我怎麼覺得,這兩娃,都沒有你女兒長得好看呢。”
不是陸夫人捧自己外孫貶低自己女兒,是女兒蔓蔓的相貌衆所皆知的一般,來這裡看兩個小娃的,沒有一個不是誇兩娃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周玉這話,是把陸夫人都弄糊塗了。
在一旁,始終默默坐着的君爺,深幽充滿審視的眸靜悄悄落在周玉的臉上,周玉那張微笑的臉,在進陸家門口之後,一直沒有變過一分笑容,可見這是個深藏不露的厲害女人。以往過節,他第一天就出門,對于這個表表姑,見面機會幾乎沒有,了解甚少。也不知姚爺是從哪裡接觸過這個女人,找女人要找姚爺這話,真是沒錯的。
周玉接着向陸夫人解釋:這兩孩子,一看,是個聰明相。難能比得上你女兒那種沉靜的氣質,是大智若愚。聰明呢,都是要藏在心裡好,若是漏在外頭,就不是那麼好了。”
陸夫人被周玉兩句充滿哲學的話,教育得沒話說,隻能連連點頭說對。反正想着人家這大律師*官,又是教授,怎麼說都不會差到哪裡去。
蔓蔓坐在孩子的小chuáng旁邊,見周玉和自己母親說完話後,朝自己望了一眼,那笑吟吟的眼珠子裡盛滿了美麗溫柔的笑意,看得她都臉紅。
因為周玉雖說在京城裡自家親戚少,但是要走訪的朋友領導不會少,在陸家逗留向來不會超過十五分鐘。周玉這次主要是來看傳說中的陸家女兒和剛出生的雙胞胎的,現在看到,說了會兒話,都已經近半個小時了,破了例。周玉自己都覺得蔓蔓和兩孩子耐看,隻有耐人尋味有内涵的人能讓她破例。
臨行前,照以往的風格和風俗,周玉先給陸夫人遞了紅包,說是拜托轉給陸老頭的,她就不去找那個整天神遊不知會到哪裡去的老頑童了,怕是以自己的本事找到過年後都沒能找到。
陸夫人聽到周玉說自己公公這話,被逗得直樂,卻完全沒有感到是傷了大雅。
蔓蔓對周玉說話的藝術又佩服得五體投地。試想,哪個不是都畏懼她爺爺都不敢說她爺爺半句壞話,如此比較之下,周玉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然後,周玉拿出了紅包,要給蔓蔓和兩孩子壓歲錢。
蔓蔓見她要把紅包給自己,跳起來說:表表姑,我這都有工作,是能賺錢的人了。”
我這是補你以前小時候的。”周玉不容她分說,直接把個大紅包塞進了她衣服口袋。
蔓蔓一時傻住了:她這和自己兒子女兒一起拿紅包,像什麼。
偏偏自己媽和哥在旁邊看,都不幫忙攔着。
陸夫人不攔是由于,自己這張嘴在周玉面前屢屢下風,上前攔肯定攔不住,就不做這白費功夫了。君爺則是純粹看熱鬧相。
眼見三個紅包一個都推不了,蔓蔓朝大哥的方向瞪眼睛chuī胡子的,甚至在心底裡詛咒兩句。
她的詛咒立馬靈驗了。
周玉給她和孩子發完錢包後,走到君爺面前:來,陸君,你這還沒結婚,一樣要收個紅包的。”
看着擺在自己面前那個紅澄澄的封面還印着個小屁孩的壓歲錢包,君爺倏地被雷擊中,一向的肅臉出現了風中淩亂之色。
哈哈。”周玉見他杵着沒有接,笑,陸君長這麼大了還害羞。”
君爺再度被雷擊中,無比慶幸現場裡面隻有自己媽和妹子,再加上兩個不懂事的小娃。
蔓蔓抱着肚子躲到一頭,心裡直誇這表表姑是qiáng人。哪有人敢這樣當面侃她哥的,饒是陸老頭都不敢。她哥這下好了,總算是碰到天敵了。
耳聽周玉仍舊在向陸夫人說起君爺小時候的醜事:我記得,他那時候五六歲吧,跟在我後頭去看電影。可能是第一次進電影院,不熟悉。把個小腦袋瓜子,鑽到我衣服裡面躲着。我心想,幸好我穿的是褲子,要是穿的是裙子,還不得被他掀了裙子遮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