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兒,對面屋子裡也有了動靜。
蔓蔓隻聽自己哥那把冰冷的聲音在樓道裡響着:帶幾個人,用什麼法子都好,把她弄上車。”
一行人在這深更半夜下樓,車子在樓下嘩響,應是奔着許玉娥的地方去了。
蔓蔓想到什麼,要跟出去時,發現,屋門竟是被老公反鎖了,鑰匙也不在。她慌忙打電話給老公,但老公始終不接。看來她這次的話是把老公的火藥全點燃了。
她弟弟陸歡,大概是受到她老公的吩咐,來到她屋門前說:姐,家鑰匙在我這,姐夫jiāo代了,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不準給你開門。”
蔓蔓無語了。
陸歡接着說:姐,你真厲害,我第一次看到姐夫氣成那個樣,你和姐夫說什麼了?”
蔓蔓更無語了:她剛是和老公說啥了,不就是——她也想不明白了自己怎麼點了老公的導火線。她去看許玉娥又不是去給許玉娥送錢送藥,不過是想和許玉娥攤牌。
陸歡聽她沒吭聲,啧啧啧了老半天,回自己屋了,反正姐姐出不了屋門。
……
許玉娥近些天,在家裡躺着,連飯都可以徹底借口不用做了,伸手跟前夫要錢更是理所當然。她甚至想:原來得癌症也是個好東西。
大家不再責備她了,而是可憐起她了。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拖。隻要拖一天不去醫院做檢查,是不是癌症她不知道,或許真不是癌症,但可以用癌症這個借口繼續诓人。
說白了,除了一開始得知消息的沖擊以後,她真不以為自己能得癌症。你看她吃得好,睡得好,像是能得癌症的人嗎。
蔣衍和君爺帶了一串人來到的時候,她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小女兒來了電話說:今晚要在父親家裡過夜。
女兒和離婚了的前夫貼近一點對她來說沒有壞處,反正,她知道小女兒是離不開她的。
門鈴,叮咚響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物業來收管理費的,極不耐煩:我都說了這房子不是我的,你們要收費等屋主來了再說。”
走到門邊,從門闆的dòng眼望出去,卻見不是收管理費的大媽,而是她期許已久的女婿!兩眼一亮,她立馬打開了門。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女婿居然上門了,莫非是聽說了她得癌症的事情,心有愧疚終于知道要補償她了。
木門防盜門都拉開,眼見,站在門口的女婿蔣大少,對她還真是端了一張笑臉,刹那,她神情激動萬分:請,請進。”
蔣衍進了屋。他知道這房子,是他媳婦省吃儉用買給她爸孝敬她爸的,結果,卻被這女人霸占了。什麼人最賴皮最無恥,指的即是許玉娥這種。
看着地闆上,滿地的瓜子殼、花生殼,桌上擱的是西瓜皮,這娘們小日子過得津津有味,而他懷着孕的媳婦卻需要為這些事提心吊膽。
若不是有接下來的計劃要進行,他是勢必把這女人一腳先踢進垃圾桶扔到門外再說。
坐下吧。喝杯茶?對了,冰箱裡有哈密瓜。是蔓蔓的二嬸今天下午送過來的,說是純正的國外進口。”許玉娥為招待女婿可高興了,尤其是發現到蔓蔓沒有跟來。
蔓蔓怎麼沒有跟來?她想,莫非女婿和蔓蔓為這事鬧分歧了。所以人情味重的女婿來看她,蔓蔓卻是沒有。
這可是絕好的機會。蔓蔓怎能比得起女婿有錢呢。
哼着歌兒要進廚房切哈密瓜,忽聽見樓下幾聲像是汽車的喇叭。
你的車?”許玉娥疑問。
是。”蔣衍忍着瀕臨的火氣,丈母娘,我們下去吧。我朋友說請我們一塊去喝茶。”
許玉娥的腦子,在這時候通常是犯暈的,都沒有想到現在已是三更半夜了,也沒有想到女婿為什麼會突然請自己去喝茶。隻想到女婿肯定是要請自己去五星級大酒店裡享受一頓。于是,張口就答應:好。”
入屋拿根梳子梳了下頭發後,急急忙忙出來,生怕女婿等不及跑了。
下樓跟着女婿鑽進了女婿的甲殼蟲,看見後面還有一輛車,天黑瞧不見後面車上坐的是誰,問:你朋友?”
是。”蔣衍當然不可能告訴她後面那輛車上坐的,全是如果騙不了她準備qiáng行動手的一批人。
不過沒想到許玉娥是蠢到了這一點,怪不得什麼人都能把她慫恿到。
車子往前開。一路,許玉娥算是第一次坐人家的而且是女婿的小轎車,都樂得暈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車子是往哪個方向開。等到,司機說一句:到了。”要她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