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規範化的現代管理和檢驗模式,讓工商部門的人頓然啞口無言。
極少店家,包括大酒樓,能做到範慎原這樣的管理。
請問,是幾位顧客向貴局投訴我們店家呢?”範慎原一句一言,表現出的是不遜于工商部門的專業性,不知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投訴,是一人,或是一單上百人,原因肯定不同。”
僅我們現在收到的投訴電話是一個,是一至兩個人。說在你們家訂的飯盒裡出現了發黴的ròu塊。”
經過炒制的ròu塊能發黴,我們做飲食的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範慎原類似談笑的一句。
工商部門的人都皺了眉頭。
這時候,負責接聽的小工接到了一通電話,又急急忙忙向範慎原使眼色。
工商部門的人眼裡立馬重燃起燭火。
範慎原嗯咳一聲,向鬼鬼祟祟的小工說:有什麼事,直接當着大家人的面說,我們不做虧心事。”
是一家公司打來的,說送去給他們的四十八個飯盒,打開後發現出現發黴的ròu塊。”
工商部門的人眼睛一刹那又發亮了。
範經理,看來這不是個案。”某人嚴肅地道。
範慎原笑:怎麼可能是個案?有些人鬧,就要鬧大的。”說罷,也不等工商的人變臉,即刻讓人調出公司訂單,先查看是否都為一次性飯盒購置,因為他們飯館政策的特殊性,幾乎每單公司訂單,都不可能全為一次性飯盒會摻雜私人飯盒。
結果出來,再在電話中與問題公司溝通,發現,的确是少了幾個私人飯盒。一開始,公司還以為是他們的疏忽沒有給打到飯盒裡。
送飯的小工被叫出來,經盤問後記起,自己在中途為了買張手機卡,在一家手機店門前有段時間的停留。
事情看起來向刑事案件發展了,當着工商部門的人,範慎原打了公安局電話報案。
在京城重地,是政府部門的人最不敢肆意的地方。不然央視都有可能來上訪。
一個事件當天調查下來,警方初步确認是有人故意在中途對飯盒進行掉包誣陷。工商部門的人,自然退了下去。
杜宇在傍晚時分回來,才知道店裡鬧出了這麼大的事,于是,慌張地與蔓蔓說: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點,這樣,以後,都由我送你回去。”
難保對方這次栽贓不成,下次對蔓蔓下狠手。
蔓蔓覺得杜宇已經夠忙了,還要照顧自己老婆,這樣每天上下接送自己,過意不去。
我剛讓人給找了輛小車,如果不介意,以後由我去接送她吧。”範慎原突然cha進來說。
溫聲穩妥的口氣,像是早已安排好的。
蔓蔓顧及在老公出差時,單獨與一個年輕男人出入,會被人說三道四,想搖頭拒絕。
若是看出她所想,杜宇卻以為範慎原此人算靠得過,反正不能再讓蔓蔓單獨來回,便是将溫世軒拉下水:這樣,範經理如果方便,反正是順路,順道帶上溫叔。”
範慎原答的慡快:剛好,我和溫叔一見如故,能送溫叔來回,是我榮幸。”
一番話說得溫世軒汗流:範經理,不敢當,不敢當。”
衆人便因溫世軒的話給樂了。
一般來說,晚上七八點鐘,蔓蔓就得回去了,今因這個決定,溫世軒提早和她一塊走。範慎原送他們回去後,或許會回店裡再看看。飯館是在十點鐘準時打烊。
三個人來到範慎原新入手的小汽車旁,見是一輛普通的大衆,倒是很低調。
蔓蔓和父親都坐在後座。
範慎原開着小車,緩緩駛出巷道。
左側車前鏡一閃,黑漆的拐角路邊停靠着的一輛小車裡,一雙黑森森的眼睛,好像一頭yīn鹜的野shòu盯着他們三個的身影。
路上,範慎原打開了音樂,播放的是京劇,他生性開朗,不像後面喜歡默不出聲的父女兩人,話匣子一開聊了起來:我聽杜大哥說蔓蔓姐現在是嫁了?”
年紀大了,到哪裡都被人叫做姐了。蔓蔓突覺自己好老,摸摸自己的臉。
再過幾年,姐再升一級要變成阿姨了?
蔓蔓她嫁的是個軍人。”溫世軒是人家問什麼,不礙事的,照直答什麼。
軍婚?”範慎原像是饒有興趣。
蔓蔓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她家裡家外,幾乎都是軍人。比如她老公一家,退伍的公公,二姐,現在的二姐夫,又都是軍人。她自己家,陸司令,她哥,都是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