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孝義被母親拉着,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和領導面與母親吵嘴,說出去,無論對錯首先肯定是罵他這個做兒子的。除非他不想在社會上混了,才可能做這樣的事。無奈下,他隻能跟陳母先走。
高大帥見着都為他感到可憐地聳聳肩膀,轉過頭,能見趙文生的臉色更難看,驚訝道:趙大夫,你表妹都找到了你不高興?”
趙文生心裡是想,蔓蔓真有先見之明,清楚問題的症結不在找到人,而是找到人後該怎麼辦。現在這種狀況,隻要這個陳母在一天,就和他那個丈母娘蔣母一樣,都是很頭疼的問題。這時候,他真恨不得自己表妹真是徹底忘了陳孝義這個人。
陳孝義和陳母走出單位。因為單位裡車位已滿,朱豔将車停在了外面可以停車的街道邊。三個人幾乎是并行着走到車旁,這個樣子任誰見到,都難免會産生誤會。
郎才女貌,用這樣的形容詞來描繪朱豔與陳孝義站在一起的畫面,絕對不算過分的形容詞。
陳母在旁見着都賞心悅目,心花怒放。朱豔坐進駕駛座時,陳母連忙把兒子推進副駕座,堅稱自己不喜歡和人家挨着坐。
要不是街道上有人來往,陳母又堅持,陳孝義幾乎要與母親再吵了起來。想到最終開車到家不過幾分鐘時間,為此他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妥協了。
朱豔的車啟動後,陳孝義忽然感覺到後面有人看的樣子,猛然掉回頭。
你看什麼呢?”陳母對他這個有點神經一樣的舉動不高興。
雖然有路燈,望遠了的話,路頭依舊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他沉着臉回過頭。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回頭,是把某個人的心撕裂成兩半。
彭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走到這附近,再不敢輕易踏前一步。接着,她遠遠地看着,看着早前在火車站捉着她激動地叫她名字的男人,是與一個漂亮的從沒見過的女人一塊并肩走出了院門。其實是蠻遠的距離,理應看不清的,可她心裡都感覺得到,是他。
他和自己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會那麼激動地叫她的名字?她記不起來,唯有能肯定的是,在見到他和另外的女人一塊走時,她的心是那麼那麼的疼,痛徹心扉。她恍悟到了,自己為什麼不想記起來的原因。因為,太疼了,這種痛苦。
所以,在見到他們三個坐上車走的時候,她開始往後轉身,是向着與車子南轅北轍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此時,王海與蘭娟是通上了電話。得知蘭娟放了彭芳一個人出來找他,王海是在電話裡罵起了蘭娟:你是笨蛋嗎?你放她一個人出來,不是讓她有機會一個人逃走呢?”
不會吧?”蘭娟聽他這一說,是吓出把冷汗,又堅持着不相信道,這不可能。在火車站我發病的時候,她都沒有抛下我。她現在和我感情很好,不會舍得抛下我們不管的。”
你想的真天真,你就不怕她在半路一個人想起什麼了,動搖了?”王海罵着。
那你說我怎麼辦!”蘭娟被他一個勁地罵,心中委屈,激動地反抗道,你想想我現在是躺在這邊半死不活的,根本沒有辦法攔住她,而且一直都聯系不上你。”
王海知道她說的是實情,手指夾着根煙條在室内來回走。
楊博士在旁看見他要抽煙,又說了句:酒店裡開的是空調,空氣本來就不好,你不要給我抽煙。”
王海不敢反抗他的話,隻得把煙條扔到地毯上,狠狠用鞋底跺。
蘭娟聽電話裡知啦知啦響,以為他在打架,大氣不敢出。
早知道不救她了!”王海罵自己,我真是突然瞎了狗眼睛。”
所以說救人不适合我們這種人。”楊博士翹着二郎腿翻着一本酒店裡的雜志,像是随意地接上他的話,你是先想好怎麼和孫先生解釋吧。到時候,她跑出去把你的底都漏了。”
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王海铮铮辯解。
那你怕什麼?”
王海想,自己終究是不甘心救了人卻一點用處都沒有。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他這是肥水直接流外人田了。煞費苦心,到頭來是對手受惠。
氣得他牙癢癢的。
這時,任誰都沒有想到。服務生會将尋來的彭芳帶到了他們面前。
王海一時半會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沒有趁機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