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性腫瘤即是癌。
一個免費義診竟看出了個癌。
别說汪芸芸和溫鳳妹手足無措,許玉娥當場一個呼吸停滞,暈了。
她醒來時,坐在義診台附近的椅子上,溫鳳妹正拿着把扇子給她扇風,舔着嘴唇對她說:别急,大嫂,芸芸說再去請個其她醫生給你瞧瞧。”
瞧什麼瞧!”許玉娥入戲的情況飛快,雙手捂住臉,都這樣的事了,再瞧能有什麼用,我等死算了。”
溫鳳妹聽她哭哭咽咽都煩,你說好端端的被看出了個癌症,接下來如果許玉娥要治病籌錢,豈不要拿她家開刷了。
汪芸芸好不容易走了回來,對她們說:現在想蹭個老醫生的免費号是沒有辦法了,而且平日裡那些教授什麼的挂号都要一早過來排隊的,不然,去少人的社區醫院看看。
說到要貶低去社區醫院看病,觸到許玉娥心中的痛了。想當初,她為了小女兒在大醫院門口抗争,不惜打蔓蔓和老公,即是為了争這一口氣。于是說什麼都不gān。
不過社區醫院設備專科醫生都不齊全,這确實是真,癌症這種大病,是定要到大醫院裡檢查清楚的。
磨蹭了好幾天,許玉娥沒有到大醫院做進一步檢查,卻已是先把自己得了癌症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溫鳳姊因着偷了姚爺的車,在等待法院的最後宣判,自己都焦頭爛額,管不着這些閑事。廖舒雅因母親的事,不敢和遠在家鄉的父親等其他人說,說自己和母親帶來的儲蓄款,光是要積極賠償姚爺的車争取寬大處理這一事,已經花掉了百分之幾十。手頭拮據,一樣整天關在屋子裡。
隻有張秋燕和溫浩雪這種搭順風車的,情況好一些,有餘力來探望許玉娥。本來,她們也和溫鳳妹的顧慮,擔心許玉娥借此要向她們要錢。然,仔細一想,許玉娥即使要錢,也應該先向前夫溫世軒要錢,向以前養了二十幾年的蔓蔓要錢,這不,和蔓蔓能重新搭上線了嗎。
這些事害怕許玉娥想不到錯失了這個機會,忙上許玉娥家裡提點許玉娥。
許玉娥聽之有理,她找不到蔓蔓,但可以找溫世軒。
而對于整件事,溫媛是最遲得知消息的一個。
在蔓蔓等人仔細聆聽了溫世軒所說此事的來龍去脈,陷入沉思的時候,客廳裡一片寂靜。忽然,是啲一聲門鈴聲響。
衆人疑問:會是誰?
因為極少人知道溫世軒和林佳靜住的這個地方。
佳靜,是你同學嗎?”蔓蔓問呆着的林佳靜。
林佳靜也想:莫非是自己同學?
就起了身,走去開門。
拉開門,見門口站的是拎着畫闆和畫筆的溫媛。
這是在大街上,她打了她一巴後,兩人第一次面對面。
溫媛擡起的眼珠,幾分刀剮似的犀利,嘴角凝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你好,佳靜。”
對這樣一個溫媛,林佳靜不免退了一小步:作為同齡人,她發覺自己根本無法理解溫媛的内心世界。不管怎樣,溫媛不是和她一樣,有個很疼自己的爸嗎?可是,溫媛的眼睛,像是對這個世界抱有很大仇恨似的。
是誰呢,佳靜?”耳聽客廳裡的人在問。
林佳靜隻好讓開位子。
溫媛走進來兩步,待看清楚了沙發上坐着的蔓蔓時,一雙圓眸猛地凍住,兩條腿兒,捏着畫闆吊繩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顫兒。無法控制,隻好一口咬下唇瓣,直到浸出一條皿絲。
想都想不到有這樣一天,以前她是被家裡捧在掌心中的小公主,可現在,或許她仍是個小公主,卻遠遠比不上蔓蔓了。
對于在這裡遇到溫媛,蔓蔓也覺得意外。因為之前她到這裡來探望溫世軒,一次都沒有遇到過以前的妹妹。但是,遲早是得遇上的。心裡這一想,倒也安了。
昔日的兩姐妹面對面,卻是沒有話說。
媛媛。”處在中間最難做的要屬溫世軒了,溫世軒其實希望她們姐妹倆和好,媛媛在很小的時候很粘蔓蔓的,因為父母都不在家的時候是蔓蔓照顧溫媛,叫聲姐。”
父親都出了聲音,實際父親不出聲音,她都願意叫,但是,她心裡清楚,蔓蔓或許不接受了。
蔓蔓姐。”溫媛叫的這聲姐,出乎意料的低,甚至充滿了一些卑微之意,純然失去了既往的驕傲。
蔓蔓的眼裡,浮出了些複雜且尖利的顔色:因為她對這個妹妹的本性是太了解太了解了。自小,她是看着這個妹妹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