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頭的陸司令沒聲了,兒子做事他和老婆一百個放心,尤其是這幾年來兒子的前途已經是他望塵莫及的。
确定父母會一絲不苟地照他說的去做,陸君收了線,回想到剛剛坐在那裡翻轉溫明珠的玉佩,心裡頭卻不知為何總是冒出蔓蔓那張戴眼鏡其貌不揚的小臉。
蔓蔓,叫蔓蔓,是姓什麼?
為什麼會整整相差兩歲呢!
如果不是,他會追根到底去查了吧。
——《大婚晚辰》——
與初夏回到畫廊的蔓蔓,這兩天想到小東子,決定為這個和自己一樣戴眼鏡的小男孩做點什麼。
他很可憐。”蔓蔓與初夏商量,如果找不到好醫生,眼睛可能一輩子會瞎。”
沒有找到好醫生嗎?”初夏問。
他媽媽說——”蔓蔓想到君爺同志的冰霜臉,眉頭擰成個疙瘩。
說是這事得找君爺,初夏一樣不樂見:蔓蔓,我告訴你,你八成和這個人相克的,千萬别找他。你想想,你上車時本來沒那麼嚴重,他收了我們五百塊,結果把你搞進醫院裡燒了三千六百多。可悲的是他那群戰友,幫他付了這三千六百多。我們還得欠這麼多人的人情。”
蔓蔓點點小頭:我也這麼想。”接着小嘴唇抿得緊緊的:可小東子怎麼辦?”
那位姚大爺幫不上忙嗎?他是君爺的死黨,照理說兩人水平應該差不多。”初夏幫她将攻關目标轉移到了姚子業,我看這位姚大爺脾氣要比君爺好,雖然他人也有點怪怪的。”
怎麼怪?”
要不是莫文洋說他自小訂了親,我都以為他對你——”初夏小心地斟酌,朝蔓蔓的大眼鏡上望望,是不是有興趣?”
蔓蔓失笑:怎麼可能?他知道我們沒有錢的,以他那家境,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沒錢沒貌什麼都沒有的?”
聽到蔓蔓這話,初夏心裡腹诽: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蔣大少不是破落戶,會不會?
這一想,趕緊背過頭去,呸呸兩聲罵自己烏鴉嘴。
話說回來,自從蔓蔓離開那個該死的溫家,桃花運全開了。初夏心頭小小地得意一把,自己終究是為好朋友做了件好事。
說曹cao曹cao來。
手機鈴鈴鈴,蔓蔓一看來電是溫浩雪,想假裝不在,馬上挂掉後先關掉機。
畫廊門口,忽然傳來幾聲砸鍋賣鐵似的叫喊:蔓蔓姐,蔓蔓姐,蔓蔓姐啊——”
初夏張大的口能塞進顆蛋:把蔓蔓叫得像是要死要活的,除了極品溫家人還有可能是誰?
幸好現在畫廊裡的搬運裝修工作都已完工,下午客人沒有,隻有他們三個,不然這臉不知要丢到哪裡去。
杜宇火箭式沖進她們坐着的茶水間,正式聲明敵人來襲:是溫浩雪!——蔓蔓,你要不要躲躲?躲廁所裡?躲廚房?”
不用了。”蔓蔓淡定地站起來。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知道溫浩雪早晚能找到她的。
銜着抹從容,蔓蔓走出茶水間。
在畫廊裡無所顧忌四處張望的溫浩雪,聽到腳步聲轉過身,見到蔓蔓,被溫明珠一家郁悶得要死的圓臉,如一陣chūn風chuī過,榮光滿面,這一刻真誠是笑到了心裡去。
蔓蔓姐。”一個箭步沖過來,伸出雙手像抱玩偶摟住蔓蔓。
被堂妹如座小山壓住,蔓蔓細眉小皺,是想:對方用這麼大力氣,肯定近來被什麼事氣得不輕。
扶扶大眼鏡,蔓蔓從對方螃蟹式的手裡掙出來:浩雪,你找我什麼事?”
溫浩雪現在看到蔓蔓比起以往沒有任何改變,心頭安實了,笑吟吟的:沒有什麼事不能來找你嗎?”
我要工作的,不像你還在讀書。”蔓蔓認認真真地說。
工作學習都一樣要勞逸結合。”溫浩雪接着很是得意地向她袒露一個信息,我和學校說好了,提前過來北京準備考研,不用回去了。還有我媽,因為我媽的堂姐嫁人是住在北京的,所以要一塊上來陪我幫我打好關系。——蔓蔓姐,你應該高興了吧?以後你不是一個人了。”
溫浩雪、張秋燕這對狐狸母女要在北京生根,的确是個能讓蔓蔓悲極生樂的新聞。
好在蔓蔓應對這對母女,是有點手腕的,小嘴角噙絲不痛不癢的淡笑:我本來在北京就不是一個人,你不是說了嗎?你這幾天都住在明珠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