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一些來先看熱鬧的大嬸,不是說了她是土堆嗎?
到了時辰,陸歡和姚子寶來接她了。
兩個小夥子,都是穿着黑色西裝打着領帶,濃密的黑發上面塗抹了發油發蠟,相當的帥氣。
相比這弟弟的外貌,蔓蔓都能自慚形穢了。
姐,你真漂亮,好像仙女下凡。”
蔓蔓白眼口上故意抹了蜜糖的弟弟,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說白了,她蔓蔓對當傾國傾城的美女沒有興趣,因為紅顔多薄命,當個小清新,多舒服。
可惜今天的宴會她是逃不過被當成猴子在台上耍一回了。
蔓蔓姐,走吧。”兩個小夥子算聰明,擔心她臨時打退堂鼓,忙領着她出門。
衆人剛要啟步,門口走來的沉着穩定的腳步聲,是君爺。
君爺穿的,則要樸素多了,銀灰中山裝,似乎偏執地舍棄掉最能體現他特質的黑色,有意地隐去了具備吸引力的地方,領帶打了條普普通通的,更别提會在口袋上領子上别什麼特别的金飾了。頭發隻梳整齊了,沒有打蠟。
陸家人向來都是很低調的,樸素的,即便是在這樣隆重的家宴上。小孩子可以打扮鮮豔,但大人絕對不可以。
蔓蔓是主角不同。
哥,你怎麼來了?”陸歡問。
君爺先是什麼都沒說,默默的專注的目光,是在蔓蔓的全身仔仔細細地打量着。
今晚當衆宣布後,她就要正式回歸陸家了,要入陸家的祖籍了。
如墨的頭發绾的發髻固定在後腦勺上,cha了一根應該是他二嬸子依從老人家吩咐送的杏花銀簪,清而不俗,很是襯她的小臉。
身上所着的旗袍,上回在家中已是見過,是她自己挑的。
腳上她那雙布鞋,卻是他那善于做手工的三嬸子,親手做工趕出來的,針針線線,都是很紮實,繡的是最喜氣最富貴的牡丹花,顔色配着那禮服的白,用的是金線huáng底。
手腕間那兩個銀镯子,是小嬸子,取了老爺子給的老家銀器,依老爺子吩咐重新打出來的一對兒,算是給孫女的另一見面禮。
如今,她上上下下,都是陸家的東西了,隻除了鼻梁上那副醜陋的大眼鏡。
眼鏡怎麼不摘了呢?”
怕看不見。”
二話不說,伸手便取走了那副醜鏡。
她甚是一驚:你做什麼?那眼鏡我戴了許久的。”
看不見我和歡兒會牽着你。”
冷聲不容反駁。
一刹那,她極是擔心他順手把她的眼鏡給扔了,急忙是抓住他的手:那也得放起來。我總不能每天都有人牽着走。”
怕他們倆要吵架,這大日子可是絕對不能吵的。陸歡和姚子寶火速對了眼後,來救場,一個拉住她,一個是把君爺手裡的眼鏡輕取過來,說:蔓蔓姐,我幫你先放起來,你放心,絕不會弄丢了你的東西。”
若是自己的弟弟,早就伸手奪回來,然是姚家的二少,君爺好歹得賣個面子。
姚子寶不失時機的,先将眼鏡兜進自己口袋裡頭。
小cha曲這一過,衆人不約而同都在額頭出了把汗。
蔓蔓不是真的近視,但是,一緊張,沒有眼鏡很可能是看不見東西的。
現在,她就看不清對面的人,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什麼東西。
你脖子上缺了樣首飾,媽讓我送來。”
如此說,他是繞到了她身後,把清涼的鍊條繞過了她脖頸,最終,銀扣子輕輕地扣上終端。
感覺是一塊冬暖夏涼的石頭系在了脖子上,而由于鍊條太短,她想拿起來放在眼底看是什麼,卻是拉不長,沒法看。
不是寶石吧?”
要是太貴重的寶石,她生怕一不小心丢了,那真是禍大。
不是。”
冷眸,定在她脖子中心那塊剛佩戴上的玉石,聲音卻是堅定。
陸歡眼裡掩不住一抹驚訝:兄長給姐姐戴上的,不就是姐姐一直擁有的那塊六仙桃玉佩嗎?
奇了,這東西,不是一直在姐姐手裡嗎?君爺是怎麼拿到的?
可他不能問,兄長的眼神明白地告訴他不能問。
一切準備完畢,萬事隻欠東風,一行人是下樓往家宴的主場院子裡走。
蔓蔓小心跟在他們後頭,眼睛暫時能看得見。
到了樓下,刷的一片明亮的炙日。
夜晚的陸家院子裡張燈結彩,燈火通明的光線,能把她的眼睛都照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