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我不是個好人。讓我把人弄死都沒有問題。我曾經開車想撞死人。到今天都想弄死那個人。總覺得那人是禍端。可我,是個壞人,也有不想讓她死的人。”王海罵完她,蹲到了地上抱住腦袋,但是,我有心無力,你知道嗎?像我們這種,像蝼蟻一樣生活着的人,沒有前途的人,根本沒有人會來拯救我們。”
有的。”蘭娟喃喃地說。
或許你有,但我是不會有的。我們身上的罪孽太多了。”王海說到這,唾棄了口唾沫,我們走投無路,不會有希望留給我們了,可我們這條狗命還得活着,對不對?”
蘭娟甩過頭發,看着他臉上已是恢複了慣有那絲殘酷與狡詐。
他将她拽了起來,幫她那頭散落的頭發重新拿橡皮筋束好,道:阿娟,如果連你也死了,我不知道我在這世上,還能gān嗎?還能gān出些什麼?”
蘭娟張張gān巴巴的唇。
他沒有聽她說什麼話,他也不會聽她說任何話,隻是拉着她,走回到了機場大廳。
那裡一排候機凳子上,坐着翹着二郎腿翻報紙的傅博。
傅博見到他們兩個回來,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王海向他打哈哈,解釋着,她出了廁所後,迷路了。畢竟不是城市裡的人,在大山裡呆慣了。”
傅博對他的話,似乎早有所料,就這樣聽完,隻是把眼睛落在蘭娟身上。
蘭娟一直覺得這男人深沉冷酷,比起像是斯文愛講究的楊博士,更難以捉摸。自從楊博士落網,她更覺得無法相信這裡面的任何一個人,于是在他出現時,冒險打了電話給彭芳。希望能引起彭芳的注意。
隻是稍微看了會兒蘭娟,傅博移開視線,落到鐘表處,見是時間差不多,道:我們去出機口等吧。”
忙應着好的王海,跟随他,一面緊盯蘭娟不準亂走,這樣,是來到了機場的出機口。
下機的旅客,一批批走出來。到了後面,走出來的幾個戴墨鏡的人。其中,有個老女人。王海隻是在電話裡聽過她的聲音。是江奶奶。
未想江奶奶會親自到這裡來,王海感覺到事态的嚴重。
你們好。”江奶奶道。
蘭娟隻打量她jīng神,都詫異年歲如此之高的老人,身體如此健朗。說明這對柳氏姐妹,十分懂得保養。
陪同江奶奶到的,還有吳俊國。逃離大陸,又是回來。吳俊國頗費周折,為的又是什麼?
王海隻要想想,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皿液沸騰。
傅博是與吳俊國、江奶奶都握了握手。接着,一行人,按照原定計劃,搭乘車輛離開,前往一處靜宅。
到了幽谧的屋子裡,幾個人,合在一塊商議起來。
王海這時候才知道,江家在美國那邊的生意,是被人給套住了。吳俊國本身,就是走投無路時靠的江家,現在江家要倒,他一樣自身難保。而美國這地方,說白了,是勢利眼。如果是外國人,有錢你犯了罪都能呆。沒錢的話,随時把你弄走,才不管你死活。
這些人都急需要錢。沒有錢,一切都完了。迫不得已,江奶奶和吳俊國,非得回來讨這筆債,一決生死。
什麼債呢?
到底還是當年古沫與楊老頭簽的那份協議。
江奶奶必須拿到手,搞清楚,楊家還有哪些家底可以抄。
傅博在這時候給他們提供了一樣十分有意義的線索。那就是通過黑客技術,他潛入了陸家安裝在自己家内的監控系統,獲得了一份詳盡的記錄。從中,他發現了某人的可疑痕迹。
就是這個。”傅博在電腦上,打開一段監控攝像。
攝像裡頭的主角,是個大肚子的孕婦,也是當年仍在懷孕當中的蔓蔓。幾個人皆專注地看着。當看到蔓蔓将一塊玉佩拿出來,并埋進了一個花盆裡時,江奶奶激動地跳了起來:沒錯了,就是這個!”
玉佩!她兩個孫子為她費勁心計,艱辛萬苦,可到了最終,拿到的,都是假玉佩,被迫坐牢判殺頭。
原來,都是栽在了這個女人的yīn謀詭計裡!
江奶奶瞪着鏡頭裡面的蔓蔓,眼睛嘴巴鼻子耳朵都充滿了無比的怨恨。
好個古沫的後代,不得好死!
現在這個花盆的去處呢?”吳俊國一樣十分緊張地jiāo握着十指,這東西,可是聽說涉及了巨額财富,可以幫他們徹底翻身的東西,太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