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濟儒昨天與他們小兩口說了許多,像是把許多事都給說完了,今早上随着另外的僧人進山采藥去了。
這裡的僧人一如既往,給他們送來了豐富的早餐。在他們剛吃完食物時,有人過來了。
沒有人帶路,這樣一個看起來年紀至少有*十以上的老者走進了他們的屋内。
蔓蔓想:這大概,就是昨晚上到訪的那位貴客。
說此人是貴客是肯定的,瞧那些僧人們見到他,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态度。
老者身着的衣服很是樸素gān練,走起步子來,有點像陸老頭那種硬派,最外面裹着的軍大衣,更是證實了其是名軍人的身份。
面對軍中長輩,蔣大少站起來敬了個禮。
老者對他們擺擺手,脫了棉布鞋走進來,先是拍拍蔣大少的肩膀,一雙深色的眼瞳,掠過兩孩子的小臉後,停駐到蔓蔓身上,道:是陸家的囡囡吧?”
這麼說,這人是認識她。不排除是她哪個長輩的友人,蔓蔓遲疑着:請問您是——”
我姓什麼叫什麼不重要。你可以叫我爺爺。”老者以一種硬朗的風格說話,口氣都是很唯我獨尊,一聽就知道是善于發号施令的人,說,我與你爺爺認得,與你姥姥,更可以算是曾經的熟人吧。”
老者短短幾句話,十分耐人尋味。加上老者的身份尊貴。蔓蔓和蔣衍都不敢随便發言,安靜地坐在原處。老者走到他們對面,徑自盤腿坐下,仍是對着蔓蔓說話,深迥的目光向着蔓蔓打量:嗯,都說陸家的女兒長得很有氣質,是個大畫家。你的畫見過,樸實中,藏有一股内斂深沉的氣質,今日一見,是畫如人人如畫。”
爺爺您過獎了。”蔓蔓趕緊謙虛地接上話。
自謙是好事,但太過自謙會顯得虛僞。”對她的話明顯老者并不買賬,說,你的畫裡面,其實,還有一點,和你姥姥一樣,暗藏不住的嚣張才華。”
見如此,蔓蔓隻好見針chafèng,轉了種風格說話:這麼說,爺爺您和我姥姥是故人?”
剛才不是說了嗎?是熟人,極好的熟人。可惜,後來出了些事,你姥姥一氣之下,遠走他鄉,多年沒見。就是死之前,我想去見你姥姥一面,都不容易的。”老者說。
那麼——”蔓蔓狡黠地一笑,爺爺這次與我見面,是巧合,還是?”
嗯。你很聰明。我是知道你們來這裡,專門來這裡和你們見面。覺得有些話,在這裡說是最好不過了。”老者沉聲道。
蔓蔓等着,等着他有什麼話和她說。他想說的話,她隐隐約約能察覺,八成,是和姥姥出走的事情有關,也或許與她當年被抱走的内幕有關。而其實這些事情,她了解得七七八八,都能拼湊出一幅全圖了。唯一有點迷惑的是,當年她爺爺被誣陷入獄的事情。
老者隻是看着她安靜的模樣,沉得住大氣的模樣,都暗自贊賞,可惜是老陸的孩子,正因為如此,這種恩怨最好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他這才不辭千裡跑到這深山老林裡與她說話。城市裡太多隔牆有耳,不如這地方安靜可靠。
當年的動亂,是是非非,誰對誰錯,說不清道不完。”老者一邊撫着大腿一邊像是回憶地說,你家,你爺爺,你姥姥,當然都是一個陣營裡的。你姥姥是個了不起的人,人脈很廣,早受到不少人的妒忌,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最終給她背後捅一刀的,是她最親的人。”
不是楊家人嗎?
蔓蔓有點怔。
介紹你姥姥和那個姓楊的認識的,是你姥姥在這世上唯一的皿親。你姥姥那家人也挺慘的,在戰争年代逃難時,在路上被劫匪全殺了。餘下你姥姥和她叔。因古家的傳人隻傳長房。古家的那些寶貝隻在你姥姥手裡。你姥姥一直都很信賴這個叔,這個叔帶大你姥姥那份功勞是沒錯的。以至于你姥姥後來才得知,那個姓楊的和她叔是一夥時,怒氣之下,把她叔給告了,讓她叔坐牢判刑,她叔在獄中死了。那畢竟是她僅存在這世上唯一的長輩。所以,到最終,她同意了她叔臨終前的遺言,不再追究到下輩子的子孫後代。”
這是一回事,隻是為了古家的寶貝?
當然不是說隻貪财,或許那對姓柳的姐妹是貪财。但姓楊的和她叔,抱着這筆财的目的遠遠不簡單,可以說有些政治目的,另有所圖。糟就糟在,你姥姥和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現在說給你們這些年輕人聽,你們年輕人可能都聽不懂,怎麼理想不同要搞到骨ròu殘殺之類。可事實确實是這樣。所以,一家人一定要團結,她教出來的學生,一定也要團結。這就是你姥姥吸取了皿的教訓後的深刻體會,但是,她是個執拗的人,始終認為,這些債都是因她而起,都要她自己背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