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被他瞳仁鎖住的刹那,猛地像撥高的弦絲抖了抖:獵物,此刻哪怕再無知的人都知道已經成為他的獵物。
她在光影中似是瑟抖了下的肩膀落入他眼裡。完美的唇角微微一勾,極富誘惑,伸出的手指是在她臉蛋上輕輕地一捏,笑:那麼喜歡工作?”
首,首長——”感覺他的手劃在自己臉上像羽毛愛撫一般,撩着人的心尖,她屏住呼吸,我,我工作,工作沒做完。”
我有讓你說休假都必須趕班嗎?”
怎麼辦?上司把責任踢回她頭上。
在她絞盡腦汁想答案的時候,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問:幾點了?”邊說邊自己轉動手腕的表針,見是夜晚十一點?
嗯。”時間是全世界統一的标準,她不能否認。
看來自己是睡了有兩三個鐘頭了。姚爺看回她努力工作的IPAD,突然一個奇思妙想閃過自己的腦海。
這孩子,該不會是假裝努力工作,以便來遺忘今晚要和他睡同一張chuáng的現實?
很有可能。這一想,他眉角的笑直笑到了眼底:原來這孩子并不是不在意,是在和他演戲。
既然都這麼晚了,早該chuī熄燈号了。沈中校,收拾收拾,睡覺。”
可,可首長不是,不是要洗澡嗎?”
這孩子這是耍緩兵之計。姚爺心裡笃定,好,等我洗完澡看你有什麼話說。對于超級自戀的他來說,洗個澡再上chuáng,在自己女人面前維持最完美形象是必要的。
看他進了浴室,沈佳音手忙腳亂收拾好桌上的辦公用具。接着,打開旅館的櫥櫃,抱出chuáng備用的被子,鋪到了地上。
姚爺洗完澡,套上旅館配套的浴袍,隻在腰間簡單地系了條帶子。走出來時,見她立在chuáng頭桌邊,怎麼看怎麼不對。後來想起,對比自己身上穿的浴袍,她是穿的整整齊齊的,軍裝軍褲,好像随時待命出發的兵。看着他是一愣怔,問:沈中校,你晚上是打算去哪裡出征?”
聽出他言外的調侃之意,她紅着臉解釋:明,明天,要回家了。我,我每次回家,習慣,習慣穿軍裝回去,奶奶,奶奶喜歡我,喜歡我穿軍裝。”
那也是明天的事了,難道你晚上穿這個睡覺?”
脫,脫了襯衣裡面有件長袖衣,下面,下面軍褲裡面是,是中褲。”
這不就是那些當兵的在宿舍裡為了随時準備出發時夜晚睡覺的穿着打扮嗎。
姚爺想着哪裡不對勁,等他繞過chuáng尾,看到旁邊她在地上鋪的一chuángchuáng褥時,終于明白到她是早就想好怎麼做了。或者說,她腦海裡可能揣的那個念頭把他瞬間惹惱了。
沈中校!你在地上鋪這個是gān嗎?!”他狠瞪着她,故意說,你這是要讓我打地鋪嗎?”
聽說是她要他打地鋪,她吓的連忙搖頭:首,首長睡,睡chuáng上,兵,兵睡下面。”
果然是這樣!
他一隻手拎起她後領子,拎到自己眼前,最好再湊近點。
急促溫暖的呼吸chuī到她眼皮上,她眼皮直眨。
這孩子欠教育,他今晚必須好好教育!
我和你是什麼關系,沈中校,嗯?”
首,首長——”
屁你的首長!”怒意焦躁浴火三重纏身之下,姚爺完全的口不擇言了,你以為我和你到你老家來是為了出任務?出什麼任務?你給我說清楚!”
她果然老半天答不上話來。
沈中校,你這是耍着我玩嗎?不是出任務,你打什麼地鋪!”
我,我打電話問,問過櫃台了,說,說今晚住滿了,沒,沒房間換。”
到底這丫頭其實一點都不是傻的。
姚爺微怔之後,拎着她後領子的手蓦地一松。
她規規矩矩地站着。
姚爺這時發話了,沖她揮揮手:你睡chuáng上,我睡地鋪。”
不,不行——”她連連搖手。
他用力瞪着她:那你想怎麼樣?讓你睡地鋪我還是男人嗎?再說你病剛好再給感冒發燒了,我有臉見你奶奶嗎?”
沈奶奶若是心疼起孫女,認為他不能照顧好她孫女,不把孫女許給他了,他絕對是最吃虧的那個!
她口唇間猶豫着,像是要繼續說話。
他甩了地上的被子,唇角一勾:那這樣好了,晚上我們一塊睡chuáng上,誰也不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