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櫥櫃,衣服滿目,下面一大格子裡放了張毛毯。手伸過去抱毛毯,眼角擡上去,忽然看到斜對面一個老式的編條竹箱擱在櫃上面。
我猜是你姐的。”姚子寶指着頭頂上的竹箱對陸歡說。
是我姐的怎麼了?”陸歡皺着鼻子問。
你哥和我哥不是一直在找你姐應該有戴的那塊玉佩嗎?”姚子寶挑着眉頭。
怎麼說?你想私自像小偷一樣翻我姐的東西?我告訴你,我哥和你哥都不敢做這事,你——”陸歡指着他鼻子教育到這裡,見他一隻手擡高起來後,打開掌心,露出了塊玉佩。
呃。
你哥和我哥是正人君子,不好意思,我姚子寶是小人。”姚子寶扶扶眼鏡。
你不趕快放回去?被我姐發現的話,你——”陸歡一面這麼說,一面是眼睛被玉佩牢牢吸引住了。
這樣一塊玉佩的模樣,他隻在老爸讓人根據描述畫出來的畫像裡面見過。現在現實中見到一模一樣的真品,讓他忍不住是伸出手要去觸摸。當然,玉佩款式和畫像一模一樣不能代表就是陸家的東西,比如溫明珠戴的那塊,兄長一摸知道不是。要知道是不是真的,隻有兩個親眼見過玉佩的兄長能鑒定。
見他垂涎的眼神兒,姚子寶洋洋得意:怎麼?你真要我把它放回去?”
手指頭伸過去在姚子寶的掌心上一抓,抓到的玉佩熨在自己掌央溫溫涼涼的,像極了他此刻的心跳。
走到客廳,見着姐姐在低頭莫不吱聲的喝水,大哥的臉色一如往常冷若冰霜,察覺不出動靜,想來想去,給姚子業看看比較保險。
在思量下一步怎麼辦的姚子業,突然感到衣擺處被隻手一扯,掉過頭,看見低頭的陸歡,眉宇微蹙:歡兒?”
眼前,陸歡的手掌心擱在他眼皮底下慢慢展開,像是掀開的寶箱,裡頭逐漸顯出的寶物,令他瞳仁猛地縮圓,眉尖兒抖着顫。
如此玉質,光滑潤手,光下晶瑩剔透,雕琢圖案jīng美,線條沿玉質自然分割而成,如天生一般的胎玉,工匠功夫是上上乘。
這豈是溫明珠、溫浩雪之流戴的那些仿冒品能相比的?
隻要一眼,是真便是真,是假都決不能冒充。
這,分明就是他小時候在囡囡細小的脖子上見過的那塊仙桃玉佩,他們苦苦尋找了多年的那一塊。
如今,總算是出現在他們眼前了。
突然直了眼睛的哪止姚子業,另一頭眼神瞟過來的君爺,瞬間之際,冰眸破開了冰層,忽的起來那隻手伸過來。
嚓。
眼花缭亂的一刹那,拿着玉佩的陸歡沒能看清楚怎麼回事時,掌間一空,玉佩轉瞬間是落入了——
月牙兒眼使勁地瞪着他,好像他做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一樣,令他愧疚地嘴唇發抖:我,我——”
與此同時,陸君一隻手伸到了蔓蔓面前:把玉佩給我看看。”
一時刻,冰眸與月牙兒眼再次激烈地撞擊。
手心抓着玉佩,是放到了兇口前,用力地貼着心口:這是我的東西。”
總之,一句話,死活都不讓人看。
冰眸裡的làng濤反複地湧着,嘴角略勾,輕微地一絲冷笑:是他告訴你的嗎?是他告訴你讓你藏起來,誰都不讓看的,是不是!”
找得那麼辛苦,找了那麼多年,就因為那個男人把她藏起來,藏得如此隐秘,教她藏,結果,到了現在,依然這個樣子。
陸君。”在他要噴出火前,姚子業急忙将他先拉開兩步,别這樣,你會把她吓壞的。”
蔓蔓垂落下來的頭,是快貼到了兇前。
陸歡着急,半蹲在她面前仰着頭想看到她,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看那塊玉佩很漂亮,很像我們家那塊,所以拿出來給我哥看看。”
這不是你們家的,是我家的,我奶奶給我的。”月牙兒眼呼眨地睜開,對着他看一股認真勁兒。
說罷,起身,但沒能站穩,很快跌回了沙發裡。
俨然,這個沖擊比她想象的要來得深。
哥——”見她跌下來的瞬間,陸歡已是被吓壞了,叫着在那頭的兩個兄長。
姚子業即刻沖了回來,抓起她一隻手腕。
蔓蔓想縮回手,發現他力道很大,瞪着看他。
這會兒一摸,指尖下的脈搏跳得飛快,像皮球似地随時會沖破皮膚,狹長的眉皺成了深層的窩,另一隻手摸到她額頭,掌心下是熱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