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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上車前,是把貴重的錢、銀行卡和身份證,都fèng進自己衣内或是藏進自己襪子裡頭,所以,離開鋪位時沒覺得有重要東西留下,不會想到去叫人幫自己看行李。
端了杯水回來,坐在chuáng上喝口熱水,覺得chuáng褥邊上熱烘烘的,好像有人剛坐過一樣。
四周望了望,好像被子有被人掀動過的迹象,她心裡正犯疑惑。
蔓蔓姐。”陸歡從外頭走了回來,看她醒了,就叫了聲。
蔓蔓見他背了個書包,問:你睡哪?”
我睡你上面。寶兒睡姐夫上面。”陸歡說着,将自己的随身旅行背包到這會兒才甩到她上面的chuáng位,剛見你睡着不敢吵醒你,我和寶兒,就到我哥那裡消磨了。”
蔓蔓本以為自己上面不睡人的,現在見睡着的是自己弟弟,倒是安心,問:寶兒呢?”
還在我哥那呢。他喜歡看人家打牌。我瞅着沒趣。”
君爺是睡在他們隔壁,但是,一群人,卻都是在另一節車廂高大帥睡的地方打牌。
你怎麼瞅着沒趣?”處的久了,對這兩個年輕小夥子的性格差異,蔓蔓摸到的并不多。
蔓蔓姐,如果你到他們那裡看一會兒牌,你心裡就明白了。寶兒喜歡這種費腦子的智力遊戲,我不喜歡。”陸歡哈哈笑着,拿手指指腦子。
打牌本來不是費腦子嗎?”
姐姐果然是個單純的妞,就姐夫,都沒有姐姐單純。
于是陸歡拉着單純的姐姐去學習學習。
蔓蔓倒是記起自己chuáng上擱着的那件軍大衣,道:不知是誰放到我這裡的,得還給人家。歡兒,你能認出是誰的嗎?”
軍大衣都差不多個樣,陸歡左看右看,真是沒有能認出來:會不會是我哥放的?”
君爺來過?
蔓蔓一愣:自己怎就沒有這個印象?
手裡抱着大衣,和弟弟是走到衆人打牌的地方。
打牌的,一圈年輕人,都是兩個爺的親朋好友。喜歡搞娛樂項目的高大帥是莊主。兩個爺其實沒有參加,伫立在旁邊觀看。
蔓蔓到的時候,并沒有打算驚動人。陸歡小聲告訴她這牌怎麼打,為什麼有人看起來赢了卻是輸了。蔓蔓聽着,臉蛋逐漸發紅了:确實沒有想到,人家是用打牌走人情關系呢。
站了會兒,發現有道視線停在自己身上,回望過去,尋見着立在一邊上的姚爺,手裡捧着本書,如在低頭專心緻志地閱讀。
身旁,另一冷冷的聲音看見她,出了聲:你怎麼到這裡來?”
哥。”陸歡趕忙代她答,姐是來還你大衣的。”
瞅見了她手裡頭抱的大衣,冰眸裡的光翻覆了好幾遍,讓人見不清楚想的是什麼。
哥?”見他半天沒有答聲,陸歡都疑問了。
毫不留痕地掠過場上另一個人,慣常教育弟弟妹妹的語氣說:穿着回去。車裡空調冷,把你行李裡面厚點的外套拿出來穿,免得着涼了。”
外套?”蔓蔓眨了下眼。
姐,你沒有帶厚點的外套嗎?”
天氣熱成這樣,帶什麼外套?”看電視新聞,各地天氣都接近酷暑了,山東沒有例外。
事實證明,這是她作為媳婦以來鬧的最大的一個烏龍。
初夏電話裡說的南北差異,現下驗證在了她身上。
北方山裡不像南方丘陵,日夜溫差大,下雨露的話,夜晚都得披着條厚被子。
有人,蔓蔓不認識的,坐在高大帥身邊,捉着一副紙牌,像是個纨绔子弟,聽她這話,對她哥笑道:陸君,你妹妹真是從南方來的,不說是你妹妹,真是認不出來。”
這句話,百種意思,一是說她長得不像她英俊的哥哥和弟弟,相貌很一般,二是,說她一點都沒有陸家祖籍的風範,連北方人的地貌習俗都不了解。
高大帥忙扯了下那人袖口:你胡說什麼?人家剛回家,能什麼都懂嗎?”
你誤會了,我這不是在說陸君這妹妹可憐嗎?”
可憐,被其他人家養成這樣,連自己家人都不像。
蔓蔓默默地低下頭,轉身即走。
哎,姐——”陸歡拔腿去追,不忘給那個說話帶刺的人一個瞪眼。
沒有像弟弟被一激即火,冰眸,是在她纖細的背影上深深地印上一目:這些話,她之後肯定會繼續聽到。怎麼應對,是她自己要學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