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她馬上躺了下來:麻煩你了,姚大哥。”
她卸下眼鏡的那雙大大像是會說話的眼睛,隔着被角,滿是寄望的眼神望過來,戳到他心頭上。
令他是眉間一簇,深吸口氣,方是往外走。
走到客廳,見蔣飛是從地上爬起來,摸着臉上淌下來的皿迹。蔣母驚魂未定的,一會兒看看流皿的大兒子,一會兒看坐沙發上的小兒子。但是,在看到姚爺再度出現的時候,蔣母惦記起了自己那個最重要的孫子,忙叫:姚上校,請留步!”
姚爺理都沒有理她,徑直吩咐弟弟寶兒幫扶病着的人進另一間房。
姚上校,我大兒媳的孩子快不保了,你就不能行行好,幫幫我們。”見姚爺像是沒有聽見,蔣母一不做二不休把整個身子橫在姚爺面前。
讓開!”姚爺是有脾氣的,眼見快是要被蔣母bī到了極限,眼睛危險地一眯。
這會兒,一盆冷水,朝蔣母臉上迎面滿頭地灑了過去。
轉瞬間,蔣母成了落湯jī,蓬頭垢面,láng狽地連退幾步,驚訝看向手持空水盆的姚夫人:這,這——”
怎麼?就你大兒媳是你媳婦,囡囡不是你媳婦?”姚夫人早就想教訓這不識好歹的蔣母了,潑一盆水不夠,狠狠一頓刮,要不要我到你單位裡替你宣傳宣傳,你是怎麼克扣你小兒媳和你小兒子的。”
蔣母矢口即是否認:姚夫人,你弄錯了。我根本沒有虧待過我那小兒媳。”
那你給我說清楚,囡囡剛剛是怎麼摔坐在牆角的?”
她自己摔的。我和我兒子根本沒有推過她。她故意做戲給你們看的!”
蔣母狂嘯的這話,傳進房裡。剛想躺會兒的蔣衍一睜眼,搖搖晃晃要站起來。姚爺已是旋身從門裡沖了出去。陸歡從另一邊門沖的更快。
然最快的,不外是剛在外頭聽說了出事趕回來的陸夫人和君爺。
陸夫人氣得,當場為女兒兩眼發紅:這樣的親家母,她女兒嫁過去做什麼!
最狠的,不過于君爺了。連陸歡都看傻了眼,從沒有見過兄長這麼大的脾氣,是一隻手揪住了蔣母的領子就往浴室裡拽。蔣母愣怔時,已被拽進了衛生間,緊接頭被按進了洗手盤裡,嘩嘩嘩的冷水不斷地往她頭上如bào雨一樣澆打,冷得她渾身打顫卻掙脫不得,張開的口很快被水池裡積蓄的冷水塞滿了。
在她快要窒息時,那隻按在她脖子上的手才松開,她摔坐在全濕的地上,兩條腿都是軟的,完全站不起來,用一雙極具害怕的眼睛望向俯瞰她的冰顔。
不要以為,你兒子是我妹妹的老公,我就會放過你。”冷聲一字一字地吐,像是冰雹一顆顆地砸到蔣母流皿流淚,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借病提早退休。現在你是太閑了,閑到到處生事造禍,既然如此,組織上有義務糾正錯誤,你回單位工作吧,順便彌補你提前退休的時間。你單位沒有你原來的崗位給你,但是,清潔工的崗位是不會缺的。”
清潔工?
要她這個年紀回單位去gān清潔工!
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已經不單是被王鳳她們笑話的性質了,而是她今後都别想擡得起頭了。
兩隻手在地上爬着摸着,無限委屈地叫起來:我,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
冷冰到冰下千丈的冷目一瞥,她吓得收住了聲。
你最好祈禱我妹妹今晚沒事,如果有事,哪怕隻有半點事,你一輩子别想有孫子,别想!”
最後兩個字是用肺腑裡發出來的,是認真的用生命起誓的絕不是有一點玩笑或敷衍的,蔣母像是被子彈she中了般,死魚似地癱坐在浴室地磚上。
嘭!
浴室的門,被君爺一摔。蔣母不敢從裡面開門,也沒有人敢從外面給蔣母開門。
處理完蔣母,再看到躲在牆角唯唯諾諾的蔣飛,冷眸往弟弟那處問去。
他想打我姐,我給了他一下。”陸歡這口氣還沒平,一邊向兄長告狀,一邊又卷起了袖口。
蔣飛舉起手護住頭。
見這人這個窩囊樣,讓人想打的欲望都沒有。
冷唇裡冷冷一笑:知道你媳婦為什麼會流産嗎?”
蔣飛拼命地搖搖頭,繼而驚訝:你怎麼知道她要流産?”
她做了些什麼丢人現眼的事你自己回去問她。相信今晚過後,你媳婦是在全世界的互聯網上都‘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