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沫住進了監視嚴密的危重病房,誰都不可以探視。陸夫人隻能是聽徐美琳說古沫想吃蛋糕,急匆匆找家面包店。古沫嘴挑,陸夫人站在貨架前面,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古沫會喜歡什麼口味的甜點。
媽,不然買個藍莓的吧?”蔓蔓見她杵立着都有十幾分鐘了,張口出聲,微帶勸意。
藍莓有點酸,不知道她愛不愛吃酸。如果她愛吃很甜有點利嘴的,菠蘿不錯。但是,如果她喜歡脆的香的,桃仁更好。”陸夫人說這話,多有點像喃喃自語。
蔓蔓道:這樣的話,我們什麼都買一樣,讓她自己挑。”
想着這或許該解決難題了,哪知道陸夫人又歎口氣:làng費可恥。”
蔓蔓知道,自己陪母親在這裡哪怕站上一天一個月,都解決不了問題。她拿出電話,不得不求問自己哥的意見了。
君爺在自己辦公室接到她電話,問:什麼事?”
蔓蔓聽他口氣像是很忙碌,不敢打擾,長話短說:媽想給她買蛋糕,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蛋糕她想吃,可以吃一點。”
什麼口味好?”
君爺手裡翻着東西,回答不假思索:她喜歡什麼口味就給她買什麼口味。”
要是她們知道她喜歡什麼口味,還會問他嗎,蔓蔓在心裡腹诽了句,道:媽和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口味。”
直接問。”廢話少說的姿态,接着,是蹊跷起她怎麼突然和陸夫人一樣腦子短路了,你之前不是都直接問她喜歡吃什麼嗎?要是問不出來,不是可以問古管家嗎?”
蔓蔓愣眨了眨眼。對啊,自己即使問,也應該是問古管家,怎麼就一個電話先打給他了。
我,我打給古管家。”一邊說,一邊急着按掉電話,摸着心口,感覺一跳一跳的,像是被抓中了賊似的。
看着手裡突然被挂掉的電話,冷峭的唇角慢慢勾起個微妙的弧度,隻有在很熟悉的人眼裡,能看出是帶了笑意純陽仙鑒。
姚爺在旁聽着他們兄妹倆這通電話,微微夾起眼睐,同是飽含了笑意,低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說:囡囡打電話給你,說什麼了。”
她能說什麼話。”故作大牌地挂上電話筒。
姚爺想忍住笑,沒能忍住。
這引得在邊上幫他們翻找資料的陳孝義,都不免移了目光過來看。姚爺笑出聲不到兩秒鐘,就被君爺一個冷冽的目光橫掃過來,噤了聲。
蔓蔓在打了電話給古管家問清楚了古沫喜歡吃核桃蛋糕後,轉過身正要與母親說。陸夫人這邊是突然是接到了通電話,打給她的人正是楊祖宇。
憶蓮,我是你大伯。”
大伯?”乍聽見楊祖宇許久不見的聲音,陸夫人很吃驚。
怎麼,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了。”楊祖宇拉開聲苦笑。
是許多許多年沒有見了。或許自己兒子與老公不記得了楊祖宇,她卻是記得的。畢竟那是自小經常來她家裡串門,與她爸媽關系極好的兄弟,曾記得,那年頭什麼都搞配給,有錢難買東西。楊祖宇的單位環境算不錯,她爸那輛上海鳳凰牌單車,就是楊祖宇拿了自己的票讓給她爸買的。
回想起這些,反倒是陸夫人對楊祖宇深感愧疚起來。到底,她父母去世後,他們家與楊家疏遠了,可也不應該連同楊祖宇一起疏遠了,好像全忘了楊祖宇當年對她爸媽的好似的。
大伯,是我不好,我該去看你的。隻是你現在,我都不知道你現在是住到哪裡去了。”陸夫人說。
楊祖宇聽她這麼客氣的說,忙道:别這麼說,是我不好,搬家都沒有告訴你們去處。”說起來,當時與陸夫人一家疏遠了,多少他自身也有一點因素,在于當時陸夫人的爸媽已經過世了,陸老頭落難,陸司令一家連帶被驅趕下鄉。他在政府掌控的單位工作,為了明哲保身,不也不得疏遠了陸家人。
時過境遷,陸夫人當然不會計較當年這些往事。在她看來,楊祖宇即便疏遠了她,不過是被生活所bī,完全可以理解。
大伯,你告訴我你住處吧。我抽個時間去看看你。”陸夫人興緻勃勃說到這,突然想起要疑問,大伯你怎麼會知道我電話?”
你奶奶告訴我的。”楊祖宇沒有隐瞞。
陸夫人眉頭緊鎖,一時找不到話說。楊老太讓楊祖宇打電話給她,肯定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