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耳朵是老公:蔓蔓你怎麼樣?砸到你哪裡了?”
嗓子裡的焦急沙啞分明是紅了眼,兩隻手慌亂地扶住她身子。
另一邊耳朵傳來的是那把平日裡冷得掉渣的嗓子,這會兒可是沒有一丁點的冷,而是如火熱熔岩,冰層全裂了的bào躁:快把手放下來,我看看砸到哪裡了!”
急成這樣,責任重大,因為那球,分明是他抛出去沒能進籃框結果飛出來砸到了她頭頂。
想想,她和這哥,真是有點天生相克。每次她出事,不無意外都與他有關。
那個——”她終于嗫嚅着嘴唇出了點聲音,主要是因四周太吵了,吵到她這個被球砸了本就暈暈的腦袋更暈的迹象。
也終于,有人發現了這個太過緊張急躁乃至有點失态的場面,其實不利于傷者,站在後頭的趙文生發出了聲音:既然她神智是清醒的,把她先扶到衛生室,這裡燈光暗都看不清楚傷在哪裡。”
一聽這話有理,蔣衍立馬把媳婦攔腰抱起來,就往大樓裡的衛生室沖。
其他人紛紛讓路,一排人都跟在後頭跑。
這個壯觀的場面不僅引得衆人伸脖探頭,而且,極快地,如石投湖中的波瀾傳遍了四周。
蔓蔓當然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被球輕微砸到,竟會鬧出了這麼大動靜。被老公抱到了一張室内的chuáng上,她靠着軟綿綿的枕頭坐了會兒,感覺氣息都緩了不少。真正地把剛才眯眨的眼皮完全地撐開,一看,屋裡塞滿了人頭。個個都看着她,看得她的臉由原先被砸的青白都能鍍上了一層紅。
我沒事。”連忙對所有人說。
一刹那被人關心過度,也是容易引起心髒病發的。
見這屋裡屋外連把臉貼在窗口上看熱鬧的人,确實忒多了些。君爺肅起了臉,向高大帥使了個眼色。不久,高大帥率人開始驅趕無關人士出門。
室内清空了大半以後,本來這空氣應該轉為清新一些,可蔓蔓吸一口氣後,壓力未減。
隻見幾個人認真瞅着研究着她額頭那一塊被砸的地方,說:
淤了,腫了,要揉散掉。”
她是孕婦,最好不要用藥酒。”
先用點冷敷吧,然後再幫她揉一揉。”
有人跑出去取冰塊,一會兒毛巾包着冰塊被她哥拿着,毫不客氣地啪,按到她額頭傷處。
霎然之間,不僅沒有給她緩解痛楚,還痛得她龇牙。
痛死了!”叫着,她推開他的手。
痛也得冰敷也得揉,不然怎麼散腫呢?”
他居然吼得比她還兇,好像他才是痛的那個。
月牙兒眼瞪直了,對着他的冷眸gān架:哪有你這樣冰敷的,要人命,不用你,我自己來。”說罷,自己轉過身,自己用手掌心輕輕慢慢地擱在傷處,一動疼,倒是不敢怎麼動。
你這叫揉嗎?!”又吼。
其他人見狀,紛紛上來勸架。
大舅子,我來幫她揉,你歇歇氣。”蔣衍也心疼老婆啊,一手摟着老婆,一手慢慢地擱在老婆那額頭上,老婆眉頭一皺,他的手幾乎都不動,于是隻好往老婆痛的地方chuī氣。
其他人見他這樣幫老婆chuī氣,簡直是哭笑不得。
我說蔣大少,你這樣chuī不行的,根本沒有半點效果!”急躁急火的還有事故第一責任人高大帥。
那你說怎麼辦?!”蔣衍轉回身朝他瞪眼,就你那糟透了的球技,還敢号稱自己是戰無不勝的雄獅,看你把我媳婦給砸成這樣!”
這怎麼怪我了?”高大帥剛是要擺出冤枉的神态,四周一群人全沖着他怒目相對,在這種生死存亡關頭,唯有自首争取寬大,向來識相的他立馬改了嘴,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嫂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向天發誓,真不是故意的,若是故意,我天打雷劈讓我被球砸!”
沒事,這事不怪任何人。”蔓蔓吐出口氣。這種意外她哪能怪人,再說高大帥還是幫過她的人。
蔓蔓,疼不?”看老婆臉色好像緩了些,蔣衍的面色跟着緩了些,就是這口氣還是不能松,眼見老婆額頭的那個包,他chuī的那些氣一點效果都沒有。
不疼。”夾着眼fèng兒,分明疼。
她這疼的模樣兒果斷讓人抽了口涼氣。高大帥撓起腦袋: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