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綠軍營裡面女少男多,說是僧多粥少,其實軍隊裡的男人對女人挺挑剔,尤其是機關gān部類的。一般女人瞧不上眼。所以,她李含笑這幾天住在這裡,遇到的軍人不少,但是能讓男人回頭看她這個女性的機率寥寥無幾。
真被那妖孽男說對了,她給人第一印象——三無女人,隻要是頭好點的公豬都不會挑她。
如此說來,那妖孽男對她算是不錯了的,雖然出發點隻是為了抱她爸大腿。
既然都這樣了,李含笑心裡突然冒出個詭異的想法:不會是昨晚上她要高中老同學的房間号碼時,結果被對方誤會了吧。
想到這,她都覺夠窘的。不行,要趕緊找到人解釋清楚。
說是李俊濤下樓去了。她匆匆跑下樓梯,出了招待所尋找。頂着頭上炎炎的烈日,一邊聽着cao場上練兵的口号,心情頗和場上的士兵一樣拉緊了弦。
cao場旁有一排洗手池,遠遠見一個軍人低頭埋在洗手池裡,像是在洗頭發。
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隻是遠距離望上一眼,她都能認出是那妖孽男。腳尖墊地上,敏捷地轉回身,所謂冤家路窄,咱避開不成嗎。可剛擡起腳,想起,李俊濤每天無時無刻,都像這男人的貼身保镖形影不離,或許,現在人都在附近。于是雙腳駐紮在原地,左右顧盼。
喂——”
誰在叫她?
喂,拿了我錢買了薯片和香蕉蘋果的,喝了我統一冰紅茶的——”
牙齒,像刀子磨刀闆磨了磨,實在是由于不想因為這讓對方大喊大叫,吼得全軍都知道她用了他的錢。好吧,算她李含笑倒黴催的,攤上這樣一個小氣到底的債主。
轉過的身體,像噴she飛機,噴到他旁邊,在他再要喂一聲之前,冷問道:什麼事,姚長官?”
妖孽男的頭,依舊埋在沖水的水龍頭底下,濕漉漉的,并夾雜着洗發水的泡沫,像極了肯德基老爺爺的假發。如此姿态,真不知道,他怎麼用被泡沫覆蓋了視線的眼睛看到她的存在。
真是中邪了?
我刷頭發的刷子掉了,幫我撿起來。”
不過是撿個刷子,自己不會撿嗎?老爺既是老爺,以前腿殘廢,現在是手殘廢。一頭心裡罵着,邊低下身子,在他的雙腳附近望了一圈,沒找着,隻好蹲下膝蓋,貓低頭,鑽到了洗手池底下繼續找。
一雙在泡沫裡睜開,依然熠熠奪目的美眸,看着她認真得像隻貓科動物,兩手兩腳并伏,在他腿邊團團轉。
真是道不清的一種感覺。
記得陸家兩位小朋友,都沒有到她這個傻勁吧。
令他嘴角不禁詭異地扯開一截。
她毛毛的頭發不斷蹭到了自己的褲腿,是像電流穿過褲子撩到了他身體上。癢,像在他心頭上撓癢癢。
不得是閉上眼,吸口氣,道:李含笑。”
怎麼了?你别動。你再動,把那刷子踢走了怎麼辦?”
喉嚨裡,實在壓不住的一串低笑。
聽到他笑,而且笑得那麼鬼魅的好聽,李含笑從洗手池下鑽出顆腦袋,狠狠地挑起眉,道:你又是在耍我是不是?你壓根沒有掉刷子是不是!”
她在下面摸了老半天都沒有找到刷子這個事實,足以定他的罪。她摩拳擦掌,等他承認的時候,給他一拳。
我說,李含笑。我是傻的嗎?如果刷子隻掉在這裡,我會讓你幫我撿嗎?”
李含笑臉上不由自主僵硬地扯了扯兩塊頰ròu:你不傻,難道是我傻?”
這妞太有意思了。怪不得高大帥一直說她每句話,都可以成為金科玉言。
不是我想說你傻,是事實上如此。”
這男人說話難道不能好聽點嗎?李含笑黑了臉,握起拳頭:你說,我怎麼傻了?”
刷子,就在你本來站的地方。”
此話正證明了,世上最殘酷的,無非是真相。
感覺到本來貓在他腳邊的貓科動物,呼——,疾風似,沖了出去,不到兩秒鐘,刷子撲通扔到了他洗手池裡面,噴了他滿臉的水。
你不會早說嗎?還看着我蹲到地上去撿!”
這男人是故意的,分明是故意的!
他拿手,輕輕拭擦臉上的水珠:你撿的這麼認真,我不好意思打斷你。”
他還好意思狡辯!怒紅了整張臉,怒氣沖天:我錯了,我錯的這麼認真,你好意思不阻止我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