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蔓蔓一塊解困的婦女,焦急地要找回被君爺先一步救走的小孩,後聽說那兩小孩應該都在臨時醫療救治點,和蔓蔓一齊趕着往那方向走。
那婦女走的急,蔓蔓一路曆經艱辛,腳上的運動鞋早已濕透了,兩隻腳不僅是磨破皮,而且穿着鞋子好像鉛一般的重。她又沒有辦法脫掉鞋子在滿是砂石的路面上行走。逐漸的,她無奈與前面趕路的婦女拉開了一段距離。
走了大半夜的夜路後,見日光慢慢在山頭那邊升起,像是在yīn暗中總算見着了一道曙光。
蔓蔓拿手掩着耳朵上被風chuī起來的劉海,突然聽見好像有腳步聲。她乍一驚,先是以為是鬼。疾跑幾步後,找到個地方暫且躲起來。
别看她斯斯文文柔柔弱弱,卻絕對是個臨危不亂心思慎密的女孩。知道這世上不會有鬼,那麼,會不會遭人搶劫?有人想趁火打劫?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現在身無分文,但不代表沒有價值,女孩子在外需要比男孩更警醒一些,謹防被人劫色。
一個人,穿着綠色的軍裝,從她面前走了過去。他的步伐邁的很快,但同時可以看出他心裡的焦躁和疲憊。
蔓蔓睜大了眼,很記得這個人的側臉。是那個年輕的連長,他救了他們這批過來實踐卻遭遇洪水的學生,把他們連隊乘坐的大卡車讓給了他們學生和百姓逃命,為此他好像和連隊裡的另一個軍官起了争執。
她好像記得,他們部隊的兵叫他為蔣連長。他姓蔣。
蔣衍埋着頭,肚裡窩着團火,一個勁地往前沖。他捏着拳頭,是想趕緊找到個指揮所禀明情況。他心裡焦躁,焦躁連隊裡那群突然和他走散了的兄弟。現在,不知道那個得逞了的姓柳的,會帶着他的連隊做出什麼樣的事。
蔓蔓從大石頭後面站了起來,感覺他完全沒有發現到她,是全心全意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了。她愣着眨了兩下眼睛,想,是不是該上去和他打個招呼,哪怕是道聲謝也好。
見着他走到了前頭,突然前面一條搖搖欲墜的電線杆要朝着他腦袋砸下。”小心——她口裡都來不及叫,腳已經先動了起來,沖到他後面的瞬間伸出手推了他一把。
可惜,她隻來得及指尖夠着他衣服背後。
電線杆砸了下來,擦過他肩膀,擊中他額角。緊接,他和電線杆一塊栽倒在了泥土裡。
夜色,在這山裡頭未完全退去,蒙蒙亮的日光好像層霧氣,把一切罩着,更是迷迷蒙蒙的,仿佛揣着無數秘密的迷宮。
她怕他接下來被随電線杆落下來的電線擊中,第一時間拽着他衣服将他往外拖,是離電線杆愈遠愈好。可憐她當時已經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因為一天沒有吃上飯了,隻能将他拖出一米遠是極限了。
看他額頭流皿,撕了衣服幫他簡單包紮了下。當務之急當然是要求救。她站起來四處找人幫忙時,見到有個人影在不遠處閃過,叫了聲:”同志——
那人聽到她叫聲,卻溜的更快,如兔子似的。
她吃一驚,心裡某處突然被什麼揪住了般,皮球似地緊張彈跳起來。此時日光照在了離他不遠處的泥地裡,正好是那條電線杆樹立的地方,她看到的是什麼?是好像幾個來不及被雨水清刷掉的腳印。
這究竟是意外?還是純屬巧合?
她拿不住,心想,無論是誰換到她這位置上一樣是一團霧水。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她的救命恩人先救了。
過了不久,剛好有一路逃難的百姓經過,聽到了她的求救聲,于是幫她把傷者送到了部隊的臨時醫療點。
先給蔣衍看傷的是一個年紀中年的軍人,身材稍微有點胖,他旁邊的兵稱他為王教導員。
王教導員簡單地翻了下蔣衍的眼皮後,說:”傷不重,先放到一邊。說完,昏迷不醒的蔣衍就此被擱到了帳篷外頭簡陋的一張chuáng闆上。
蔓蔓皺着眉,心裡頭咯噔,總覺得他的傷沒有這麼簡單,畢竟人到現在都沒有醒。可她又不能随意去質疑人家軍官的話。
她在帳篷外走來走去,很是擔憂。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君爺,她認得他是開着橡皮艇救她的那個軍官。于是她沖他走了過去,鬥膽地說了一句話:”同志,請問你能不能幫我看個病人?
君爺沒認出她是誰,這兩天兩夜沒有睡,他的大腦早就處于十分忙亂的狀态,哪會去記得一個不起眼的人。照看傷者本來就是他的活,因此他沒有拒絕她。跟她走到了蔣衍所在的地方,隻是第一眼,他就看出了蔣大少的傷不輕,說:”我得幫他安排,可能會盡快讓他轉去醫院。”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