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連聲應下,領了命令後立馬退了下去。
他在和什麼人說話,說的都是些什麼,她都是聽不見的,卻是能清楚地感受到,當這段對話完結,他是要走向這邊來了。
手指末尾在話筒上方握緊,耳聽電話筒裡咔一聲,傳出師哥杜宇的嗓子:喂,是誰?”
看到那抹冷冷的身影是如她所想,向辦公樓門口走來了,月兒眉小皺,是背過身去,對着話筒:師哥,是我,蔓蔓。”
蔓蔓,你怎麼不是用你的手機給我打電話?”杜宇露出吃驚的聲色,是暗地裡擔心她是否出什麼意外。
我和一個朋友出門在外,不大方便用手機,借了人家的座機。”蔓蔓不能說的更清楚了,事關軍事秘密。
杜宇似乎能聽出她話裡的含義,問:你找我有事嗎?”
有事嗎?細想想,師哥聲音如常,是她杞人憂天。
但是,生怕後面的人走來。
我隻是想問,我沒有在畫廊裡,這幾天的業務師哥在畫廊裡都問到了嗎?”
杜宇慡朗地笑兩聲:原來是這樣。這個你不用擔心的。沒有問題,不是之前我們都招了小工打下手嗎?我隻要看看進度表,再問下他們,一切要弄明白并不難。”
初夏——好嗎?”心裡都明白,自己絕對是找話在說了。
初夏?你昨天不是剛和她通過電話?怎麼了?她有說哪裡不舒服了嗎?”杜宇緊緊張張的,是被她的問話給問到了準爸爸的心情。
蔓蔓趕忙否認:沒有,她很好的,我隻是問候兩句。”
說完,怕是愈描愈黑,趕緊将電話挂了。
一聲極為短促的悶笑,浮現在她背後。
緩慢轉過身,牙齒暗自磨了下:有事嗎?”
冷眸打在她稍微往下低的眼皮上,暗藏的顔色反複翻轉幾遍:如果,當她知道溫世軒的親女兒可能找到了,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難受?
傷心?
或是很害怕?
非常害怕,溫世軒不要她了。
如果是這樣,她和溫世軒之間的突破口,盡是掌握到他手裡面了。
嘴角微勾,倒也不必那麼快喝起慶功酒,維持一個以往的冷聲:打完電話了?走吧,我看他們看病也看得差不多了。”
幾乎是一個直覺,從他如此短暫結束話題的風格,可以料定——他有事瞞着她。
月兒眼驚疑不定的,掠過他,望向樓外,是想穿過距離達到某地,看到某人來确信。
記得前幾天,她和老公一塊去拜訪父親。
除了剛開始按門鈴時父親沒有能及時回她話,之後都是如常的模樣,三個人一塊喝茶聊個天,之後,互相叮囑慰問幾句,她和老公離開。
離開的時候,溫媛和許玉娥都還沒有回來。
這中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有可能發生什麼事嗎?
眼前,忽的是閃過今早上過公車站看到的媛媛。
溫媛的冷靜,的沉着,的兇有成竹,似乎都在象征有什麼事正在發生。
怎麼了?”見她沒有跟來,冷冷的身影轉了回來,帶了絲探究望向她。
我想再打個電話。”說罷,立馬抓起電話機。
眸光在她背過去的像是急切的影子上轉了轉,無波無làng:
為了得到她回來,他甚至願意讓她傷心上一回。
聽着她抓起電話筒,喂了幾聲後,叫:爸。”
眸裡的光立馬沉了下去:是他貪心吧?他忒讨厭她叫溫世軒爸”。
她與溫世軒任何的對話或是任何親近的場面,他都是聽不進去看不進去的。
霍然轉過身,邁開大步。
姚爺這會兒在樓梯口出現,走下樓梯,正好看見他們兄妹兩個人,對君爺解釋:他們母子還在上面和專家談話,可能需要點時間才能下來。”
嗯。”君爺應了一句意味深長的。
聽出些言外有意,看着蔓蔓在打電話,姚爺放輕了腳步聲,尾随君爺走到僻靜的角落裡。
剛我們的車路過公jiāo站時,你有看見溫媛吧?”
君爺的問話有些多此一舉,姚爺在車上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一心一意和蔣梅說話,其實隻是不動聲色地吸引住蔣梅,不讓蔣梅發覺異象。
我是看見了。”指尖捏在下巴颌的姚爺,狹長的眸子微擡,是掠過冰冷的那張臉上後迅速微低,捏着說話的語氣,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是連線跟蹤的人了,調查溫媛是去gān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