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蔣母這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蔣母現在是聰明了,攤上個家境好的好兒媳或是好女婿又能怎樣,還不是讓她自己受苦。蔓蔓是例子,金美辰也是。最重要的是,這回若真要重新給她女兒找一個,非得找到個絕對聽她這個丈母娘話的女婿,免得召回來讓自己生氣。而與趙文生的梁子是多少年前已結下的,她傻的才可能讓趙文生娶了她女兒回頭來氣她。
不過現在有王鳳等人的提醒,蔣母離開王鳳這裡後,匆匆跑到了女兒家裡,向女兒面提。
你知道他回來嗎?”
蔣母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蔣梅很是警惕,敷衍地說:喔,知道,前幾天聽人家說。他是蔓蔓她哥的同學。”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少和蔓蔓來往,也少和她哥那些人來往。他們不是我們攀得上的。你現在都離了婚,或許他們早在私底下嘲笑你和東子沒丈夫沒爸爸了。”蔣母在女兒面前說話一直是毫無忌憚,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口。
蔣梅對母親這點從小到大早吃透了,如今聽來突然很刺耳,母親對她的指手畫腳,若真是隻是針對她還好,卻一直有意針對她喜歡的人。
媽——”她剛想開口。
你不要再說。聽好了,千萬不要和他再見面。你和他是不可能的。多少年前都不可能,現在你都這樣子結過婚離過婚了怎麼可能?不是媽刁難你們,媽以前也幫過你的,但他不領情。再說他媽那眼光傲着呢,我今天去都聽人家說,什麼介紹相親通通不要,不知道私底下已招到個什麼樣滿意的兒媳。你不要傻傻的再被男人騙了!”蔣母這一番話下來,卻是極像是處處為她着想的話。
蔣梅把抹布半擰gān,擦洗竈台,聲音有些低:媽,你放心,我和東子兩個人過都沒有問題的。”
聽到她這話,蔣母很是滿意,道:有好對象,合适的,媽會幫你和東子留意的。東子最好還是有個爸爸。”說完,溫柔地拍拍女兒的手,轉身離開。
蔣梅跳着腳,爬上一張椅子擦拭頂上的一台排風扇,她邊擦,很是用力地擦,額頭出了一顆顆大汗,似乎這樣,才能宣洩掉心中的煩惱。
不久,蔓蔓帶着東子回來了,小家夥進門,先拎着那盒藥膏向媽媽炫耀:給,那隻狐狸給你的。”
接住藥膏,蔣梅卻隻是将它擱在桌上,走去給兒子倒水。
看着媽媽罔若無睹的樣子,小眉頭揪一揪。
人生,即是這麼的奇怪,偶爾,你不願意,不想去碰,但是,偏偏,就和你作對似的,你不想見什麼人偏偏給你到哪裡都撞上。
她的腳總算好得七七八八了,可以重新上班,現在孩子都是蔣父去接。開着車,從單位裡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書店,想着兒子念雙語,需要增添一些聽說課程。把車開進書店前面的停車位,下了車,走進店裡。
這家店她經常來的,因為離她住的那地方,是最近的最大的一家,書的種類挺齊全,而且挺新穎,國外引進的教材也多。
一路徑直找到了音像區。一般這樣的地方,都會放一些樂曲,一般播放的,也是近來流行歌壇的熱門歌曲。不知怎的,今天的店員是懷舊了起來,竟然放起了後街男孩的歌。
後街男孩這支樂隊,在她中學時代紅極一時。那時候,MP3MP4MP5蘋果什麼的,通通都還不見影子,最貴的是CD機。一台CD機,至少要幾百人民币。當年的人民币價值與現狀的人民币不能同日而論。就如當年的房價與現在的房價是一天一地。幾百,她家花費不起給三個孩子都買,因為當時三個孩子都還不會賺錢隻會要錢,蔣家得勒緊褲帶。但在她的學校裡,能花得起的學生不少,誰讓都是京城裡的人。
她家最終買的那台CD機,被她最愛炫耀的大哥獨占了。她和弟弟想借都借不到。
在學生年代,如果你不會聽流行樂不會唱幾句流行歌,你就是典型的落伍,要被排外。她當時那個急,天天跑到這家店裡買那種CD碟轉成錄音帶的磁帶。而用磁帶聽,顯得有些落魄。學生時候都挺愛攀比的。她隻能偷偷地買。
她記得,自己那時候,每次,都是離收銀台一定距離的地方蹲點,等着,等着沒人的時候,四周都不見同學在的時候,才敢走上去付錢。
然後,有一次,她竟然忘了帶錢包,面對摸着褲袋和書包老半天沒有摸到錢付款的情況十分困窘。這時,一個溫柔的男聲在她後面說:十塊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