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母其實在,偷偷尾随女兒過來的,戴着墨鏡和頭巾,躲在門口的暗處。現看到蔓蔓果然是要給她丢臉了,氣得要甩頭就走。
高大帥等一群兵哥,急忙商議看這附近有沒有商鋪,預備跑出去買畫筆救急。
兩個爺則冷丁丁地看着台上微微噙嘴角的溫明珠,一面審問抱頭忏悔的莫文洋: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人做了手腳的?
主持人見這情況,問蔓蔓:是不是把比賽時間推遲?
現在這情況想推遲,有可能嗎?
蔓蔓一個眼神,能望到門口處背着臉的蔣母,想到老公,堅定地搖頭。
可你沒有畫筆,不然,向溫明珠小姐借一兩支?”
溫明珠理應是帶一套畫筆的,抽一兩支借蔓蔓應該不成問題。
但是,想都知道是誰做的手腳,對方正等着她進這個套——蔓蔓堅定地再搖搖頭:我有畫筆。”
我、有、畫、筆
四個字,斬釘截鐵。
台下一片驚噓。
溫明珠嘴角噙的微笑,抽了抽。
她蔓蔓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正面迎擊,要打得你體無完膚,讓你敗得毫無顔面。
這一刻的蔣大少,能深深感受到媳婦身上渾身迸發的bī人氣勢,目光緊緊相随從一開始便抓住他眼球的這抹纖細卻如修竹般傲立的倩影。
衆席,衆人,不會兒,再沒有人去把目光放在美貌天仙的溫明珠,眼球是緊緊一分一秒都無法離開蔓蔓那雙手。
纖長的手指,本身就如一支筆,十指是十支筆,兩個掌心兩抹大筆。
點、按、抹、勾、
長臂行雲流水,意境随手而生,指尖揮毫,猶如千軍萬馬之姿,纖細之中,讓人浮現仙女翩翩起舞之美。
指紋畫!”席中行家響起驚贊。
指紋畫,絕不是一般畫家就能做到的畫,有老畫家煞費苦心研磨了多年。
何況,要蔓蔓這種年紀不到三十的女畫家,在沒有準備前提的情況下,随手摘來,隻能歎:功夫之深,早已磨成針。
靈氣,靈氣。
奉西敏教授壓不住興奮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望着作畫的蔓蔓:終于明白這孩子的靈氣從哪裡而來了,就在于不肯服輸的執拗與堅持不懈的努力。
一個藝術家的作品,呈現的必然是藝術家本身的jīng神面貌。
一個庸俗的藝術家,其作品必然是庸俗不能入眼。
張晴驚呆了,不用什麼證據,隻要看蔓蔓現在現場作畫的氣魄,都知道那群中傷他人的妹妹是多麼醜惡的嘴臉。
視線,稍稍轉到溫明珠,溫明珠拿着畫筆的手在抖,一直在抖,抖得筆毛上的水粉顔料,連水和顔料的成分都沒能調和好,落下來,濺在畫紙上,一灘灘的水漬,像是面鏡子,倒映出她小醜般的表情。
她怎能不抖?
沒有人在看她了,每個人都在看蔓蔓!
包括未來婆婆江雲,江雲驚得如中風般,整個身體站在人群裡面扭成了麻團,眼珠子則是像看見了六合彩一樣望着蔓蔓。
包括站在她身邊離她最近的李振偉,李振偉的一雙眼睛,像是發足了十萬度的電燈泡,猶如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辛巴達挖掘到了神燈。
李振偉第一次見她,都沒有這樣的驚喜。
包括君爺、姚爺。她本來想把兩個爺勾回來的,現在,兩個爺的眼神,更是隻在蔓蔓身上轉悠了。
陸夫人,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糙,如今那副眼神,就像上回在車裡抓住蔓蔓的手不放蔓蔓走時一樣。
早知道,她不讓人偷蔓蔓的畫筆了,可現在——
啪!
一大片水花濺在畫紙上,揉起,摔落。
溫明珠小姐,你——”主持人驚問她時,場内全部人,仍是沒有一個發現她的異狀,都在看蔓蔓。
蔓蔓在收工了,最後一步,沒有筆,怎麼題字?
指紋畫做得再好的畫家,到了題字,都還是需要用筆。
yīn冷的嘴角彎起:我看你最終怎麼死!
然席下無人歎息,每個人都在看到蔓蔓即興做起指紋畫的時刻,都已經在期待她如何繼續妙筆生花。
沒有辜負衆望。
靈巧的指頭,是扯下了在空調房裡拿來披肩的薄毛線外套底下一條毛線,用打火機的火燒一燒,指腹攆掉灰頭,蘸的是自己jīng心研磨的墨汁。
指,纏繞毛線末尾兩圈,揮舉,像是那維吾爾族姑娘甩鞭起舞時手中那條出神入化的鞭子,落下遊龍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