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擔心媳婦氣壞身體的蔣衍,輕輕出聲。
我不生他的氣,也不生你的氣。”蔓蔓道。
你覺得你把責任都推你自己頭上,我和他會高興嗎?”
可事實是,這是我自己必須克服的事情,誰都幫不上忙,不是嗎?”
蔓蔓小媳婦計較起理兒來,一個個的,無人能辯。
蔣衍心裡想:怪不得大舅子gān脆不和媳婦說理的,要gān什麼直接下手,因為誰都說不過蔓蔓。
我和她約在售票處門口見,阿衍。”蔓蔓小媳婦提醒老公在哪裡停車。
這要說起來,當他提出有假期想和媳婦到郊外度假兩天時,蔓蔓小媳婦居然沒有半點疑惑的,一口答應下來。
七竅玲珑心的媳婦,可能早就猜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了。
讓小東子帶給陸夫人的保溫瓶上做了點手腳,約了陸夫人一同出門。他這老公看出來了,沒有理由同是解放軍戰士的陸家人看不出來吧?
不過,陸家人應該是更巴不得她們母女聯系感情,不可能阻止陸夫人前來。因而,比較好奇的是誰陪陸夫人來。
甲殼蟲開到薰衣糙莊園,遠遠能見路口停放的一輛白色東方鐵皿龍旁邊,立着的陸夫人鬓發整齊,衣着大方,臉上的微笑既是和藹又是充滿期許地向着甲殼蟲。站在陸夫人旁邊的是全軍第一美女白露——媳婦羨慕的波霸。
甲殼蟲停好位置,夫婦倆從車上下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陸夫人了。
然蔣衍能察覺到媳婦在不知覺地做換氣調息,一隻手摟在媳婦腰上,在媳婦耳朵上一咬:如果你覺得害怕,可以掐我一把。”
這話剛完,馬上手臂上被掐了一下。
痛得他裝作龇牙咧嘴的,瞪着媳婦:你真掐?
掐你貧嘴。
蔓蔓與老公眉來眼去這麼個功夫,在陸夫人和白露眼裡,就是新婚不久的打情俏罵。
白露杏眼一瞪,直吐:我好羨慕,好妒忌。”
話聽到走到面前的蔓蔓和蔣衍耳朵裡,同是一愣:為什麼?
我那個,可從來不會和我開玩笑。”
白露的那個”指的就是郁悶到死的冰山爺。
君爺同志不是不會開玩笑,隻是開的玩笑都能讓人冷死。人家情願他不開玩笑。
在旁聽着未來兒媳、女兒、女婿說話的陸夫人,眼兒愈笑愈彎,是愈像女兒,道:阿衍在這方面是比君兒qiáng。”
聽嶽母大人當面親口贊自己,蔣衍鬧了個大紅臉。
見老公臉蛋紅成個西紅柿子,蔓蔓忍不住笑,一樣笑得眼兒彎彎的。
白露左看右看她們母女:的确是像。
若說蔓蔓像誰,可能像陸夫人多一點,比如那種内斂的性子,比如五官上一些特色。然而,蔓蔓始終流着陸家人的皿。
白露了解陸家人,應該是從和君爺确定未婚夫妻關系并且jiāo往開始,據她接觸的陸家人,沒有一個不是堅持自我的頑固脾氣。
蔓蔓不例外。
這回陪陸夫人來和蔓蔓小姑子見面,白露是從陸家人那裡領受了艱巨任務的:務必讓蔓蔓開口叫陸夫人一聲媽。
深深地歎口長氣,正不知該如何下手時。
忽見走在她前頭的陸夫人口袋裡不小心掉了包紙巾,陸夫人沒有察覺,在她旁邊的蔓蔓彎腰撿起紙巾包,叫陸夫人:媽,你東西掉了。”
一個驟然的媽”字,将其餘三個人全震住了。
哪怕自認很了解媳婦的蔣衍,都不知道媳婦是什麼時候想通的,決定喊陸夫人媽”的。
伸出去接紙巾的手指尖抖得像落葉一般,沒抓住紙巾,卻是一把抓住女兒的手,那一瞬間,陸夫人的感覺是,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女兒剛出生的時候,把女兒粉嫩的小掌心抓着,緊緊地抓着,舍不得松開半分。
因為這個女兒是全家人最不幸的,天生注定受累一樣,從她懷孕開始陸家受到迫害,被迫下鄉。
晶瑩的淚珠,一顆,突然從眼眶裡落了下來:不是為女兒肯叫這聲媽的驚喜,是覺得作為媽的愧疚,沒有臉面對女兒這聲媽。
不管女兒是怎麼失蹤的,她作為個母親沒有盡到保護孩子的責任,就是錯,不能狡辯的錯。
面對這忽然急轉直下的場面,蔣衍和白露都很緊張,不知道這對母女之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剛想提醒媳婦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