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東笑眯眯朝着劉珊走過去。

　　 “媽，我休假了，回來看小晚。

　　 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來着，回來才發現我不知道你們住哪兒，所以我就直接找來學校等她了。”

　　 劉珊笑着伸手從張慶東手裡要去接東西。

　　 “你這傻孩子，你也不怕小晚沒在學校。”

　　 張慶東嘿嘿一笑：“所以剛才我是想去給你們打電話問地址來着。”

　　 張慶東沒讓劉珊拎東西，劉珊道：“你等多久了？”

　　 “剛來沒幾分鐘。”

　　 劉珊不信，笑道：“再等等吧，小晚馬上就出來了。”

　　 劉珊話說着，江晚拎着一個包，慢悠悠從學校裡出來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外面搭了一件藏藍色長款毛衣，一頭黑發紮成魚骨辮垂在肩膀。

　　 她看着圓潤了一圈，皮膚就跟剝殼的雞蛋一樣，整個人溫柔得像是在發光。

　　 張慶東将手裡的兩大包東西丢到一旁台階上，朝着江晚飛奔而去。

　　 江晚看到他，腳步一頓，眼眶突然紅紅的。

　　 張慶東緊張道：“丫頭……”

　　 他嗓子有些啞，一時間心口哽得慌。

　　 江晚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想給你一個驚喜，我回來陪你生孩子。”

　　 江晚笑着笑着

　　 眼眶就紅了，她上前一步，不顧一旁路過的學生投來的眼光，墊起腳步雙手圈住張慶東脖子，緊緊抱住他。

　　 一旁的劉珊沒有上前。

　　 這兩個孩子，也是真的不容易。

　　 張慶東攬住江晚的後背心，臉頰蹭了蹭江晚臉頰。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江晚輕拍着她的後背，說道：“不晚不晚，你還能看見你寶寶出生。”

　　 張慶東想親親她，但被這麼多人看着，他松開她的時候，嘴唇輕輕吻過她的頭發。

　　 張慶東道：“走吧，我們回家。”

　　 江晚點頭，三人這才往家裡走。

　　 江晚道：“你怎麼拎這麼兩大包東西？”

　　 “這是文君嫂子和秀娟嫂子給孩子買的衣服，裡面還有文君嫂子給孩子做的小被褥。”

　　 江晚一聽，眼睛都笑彎起來。

　　 “那你回去了替我好好謝謝她。”

　　 “必須的。”

　　 張慶東跟在劉珊身後進了巷子，一進去看到院子裡的布置，覺得他們住在這裡挺好的。

　　 這院子被收拾得很大氣。

　　 劉珊和張平安看張慶東回來，兩個大男人很意外，也很高興。

　　 張慶東都不敢想，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系着碎花圍裙在廚房給江晚煲湯的畫面。

　　 四個老人

　　 相處得很好。

　　 這要是普通人住在一起，肯定多少會有矛盾存在。

　　 可他們四個不一樣，他們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一起經曆過生死的人，很多事情就會看得很開。

　　 江晚拉着張慶東進去房間一看，張慶東覺得前所未有地舒服。

　　 他拉着江晚坐在床邊，抱着她親了好半天，這才趴在她肚子上聽裡面的聲音。

　　 張慶東笑眯眯道：“能知道裡面是男孩還是女孩不？”

　　 “看不出來，不過沒必要。”

　　 張慶東想掀江晚裙子，親親她肚子，被江晚阻攔了。

　　 江晚小聲道：“你幹嘛呀？”

　　 “我想親親孩子。”

　　 江晚嬌笑道：“你可真傻，這會兒不許親，晚上再親。”

　　 張慶東抱着她不想撒手，這七八個月沒見了，媳婦胖了，抱着真舒服。

　　 張慶東看她小腿露在外面，擔心道：“你這麼穿冷不冷？”

　　 “不冷，懷孕後我感覺很熱，就穿得稍微薄一點。

　　 這次回來，你請了幾天假？”

　　 “四十天。”

　　 江晚心裡松了一口氣，四十天假期，還好還好。

　　 張慶東摸了摸她滑溜溜的臉蛋：“丫頭，你胖了。”

　　 江晚努嘴：“你是嫌棄我了？”

　　 “不是，你稍微

　　 胖一點，看着很可愛，抱着軟乎乎的。

　　 你要是瘦了，我……”

　　 我會很愧疚。

　　 還好，幾個大人将她照顧得很好。

　　 張慶東一時紅了眼眶，後面的話沒再說下去。

　　 他有他的難處，有他的迫不得已。

　　 他心裡都明白，很對不起她。

　　 江晚都懂，她就怕他心裡多想，她抱緊了他，笑道：“今晚上你不許睡覺，要幫我捏小腿。”

　　 “好，沒問題，捏到你舒服為止。”

　　 張慶東也知道，她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房間裡是兩人淺淺的笑聲。

　　 劉珊看到小兩口房間的門關着，她欣慰一笑。

　　 夕陽西下，小小三合院的石桌上，擺放着六道菜，六個人圍着石桌坐下，簡簡單單吃着晚飯。

　　 晚上的時候，張慶東抱着江晚，動作溫柔又輕緩。

　　 好久沒見，他控制不住。

　　 事後，江晚趴在他懷裡睡得安穩。

　　 這天晚上，張慶東沒睡着，大手一直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張慶東一回來，江晚心情也好起來，她算着日子，孩子這幾天應該就要生了。

　　 第二天一早，張慶東陪着江晚去學校請假。

　　 她現在肚子這麼大，不能冒險。

　　 江晚請完假，

　　 張慶東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去買了一些東西。

　　 張慶東一直牽着江晚的手，将他護在身邊。

　　 江晚時不時偷看他一眼，他還是像小時候那麼好看。

　　 江晚有時候在想，她喜歡他，嫁給她，其實很沖動。

　　 但他沒讓自己輸。

　　 這天回來之後，江晚肚子就隐隐作痛。

　　 第二天，天邊隐隐泛着魚肚白的時候，江晚肚子就疼得厲害。

　　 首都的醫生有在國外留過學的，江昌和張平安早早找人安頓過了。

　　 江晚去了之後，她其實很害怕。

　　 她尊重每一位母親，隻有她自己生孩子的時候才知道，這種疼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江晚疼得慘烈，孩子生了一天，劉珊在産房門口急得嘴唇發白。

　　 何雲也擔心道：“不行咱們就讓小晚剖宮産吧。”

　　 劉珊也着急，另一個産房出來的大夫知道江晚的情況，她道：“兩位阿姨别着急，你們女兒的胎位是順的，能順就盡量讓她順吧。”

　　 劉珊急得手都在抖，一旁的何雲也是。

　　 張慶東此時額頭抵在産房門口旁邊的牆上，閉着眼睛在心裡祈禱。

　　 産房裡傳來江晚一聲慘叫，緊接着是孩子哇哇的哭聲。

　　 很快，産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