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白禹塵放下看到一半的書卷，輕輕揉了揉眉角。

　　 皎潔的月光從窗口印照進來，落在少年身上，讓少年的眉眼都跟着柔和下來。

　　 最遲今晚，楚凡他們應該到了，若是明日還沒到，他便讓言竹回去瞧一瞧，興許是出了什麼事。

　　 白禹塵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日言和回來時說得那些話。

　　 “少爺，少爺，小的那日才去，都還把信那出來，楚小娘子就給小的使了眼色，待小的單獨跟楚小娘子離開，楚小娘子就迫不及待追問小的……”言和故意拉長了聲調，學着楚凡當時的強調，“言和呀，你家少爺這段時間怎麼樣？學業如何？身子又如何？”

　　 言和悄摸摸瞅着白禹塵的神色，果然就瞧見自家少爺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那笑容雖淡了一些，卻是極真實的。

　　 嗯，白禹塵笑罷就淡淡瞥了言和一眼，示意這家夥繼續說下去。

　　 “小的當時腦子裡就隻有少爺這沒日沒夜辛苦念書的模樣的，于是，便歎了一口氣……唉……”

　　 白禹塵的眉頭登時就擰了起來，這個狗東西，楚凡問起，不好好安撫，沒事歎什麼氣？

　　 言和一看自家少爺的模樣皮子就是一緊，雖然很害怕少爺過後收拾他，但還是立馬巴巴又道：“然後楚小娘子就緊張了起來，立時就追問小的，可是府學的課業太重，還是先生太嚴厲？”

　　 “楚小娘子還說，還說……”在白禹塵又掃過來冷眼之際，言和快言快語繼續道：“其實你家年歲也不算大，今年考鄉試的确早了一些，若是那什麼也沒什麼，三年以後再來便是，身子才是革命的本錢，無論如何，都應當把身子放在第一位才是。”

　　 “少爺，楚小娘子可擔心少爺了，少爺，你是沒瞧見，當時小的說少爺念書刻苦楚小娘子那心疼的模樣，哎喲……”

　　 “就你話多！”白禹塵涼涼地瞥了言和一眼，正說得嘚瑟的言和立時收了收嘚瑟的神情。

　　 “少爺，小的可沒有多半句話，這些話都是楚小娘子當時說的，小的隻是将楚小娘子的話轉達給少爺罷了。”

　　 白禹塵摩挲着手裡的信箋，這是楚凡給他寫的回信，信上如言和說的那樣，讓他保重身子。

　　 信上還說了，言和滑頭了一下，需要多打磨打磨。

　　 白禹塵唇角微微上揚。

　　 嗯，的确，言和是還需要多打磨打磨。

　　 他的小姑娘，好黑狀都告得這麼可愛。

　　 一想到明日就可能見到人了，再想着那些熱乎乎的話，白禹塵的一顆心忍不住的飛揚起來。

　　 今晚的月兒皎潔又明亮，不知這明月能不能将他心頭的思念帶到那頭……

　　 明月是帶不到的，因為這會的楚凡正依偎在老太太身邊呼呼大睡，别說想白禹塵了，連夢都沒做一個。

　　 太好眠的結果就是，楚凡連平日的晨練都沒起得來。

　　 直到外面隐隐傳來說話聲，老太太睜開眼睛，一瞬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錯覺。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