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捂着心口，煞有介事道：“不痛啊。”

　　 鄧氏卒。

　　 靈堂裡的田雷也是氣到捂心口。

　　 蔣氏他們那天去還吃了一頓幹，他今兒可是一口水都沒喝到的，這又算的什麼待客之道？

　　 蔣氏氣到臉都紫了，又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不氣不氣，等拿下這兩個小蹄子，還怕沒幹的吃，這點就當是打發叫花子了。

　　 唔，有白粥喝的叫花子，她也想當了怎麼辦？

　　 蔣氏緩緩起身，站起來後身形忍不住輕晃了晃。

　　 “娘，你沒事吧？”田雷擔憂地看向蔣氏，要是再暈了可是還要遭毒手的。

　　 蔣氏揮開田雷攙扶的手，兩腳邁開站定：“我沒事！”

　　 她是不會讓楚老二和楚凡有第二次掐她的機會的。

　　 蔣氏走出靈堂，朝着院子裡的三人而去。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餘晖印照下，天色還有些光亮，再過一會，餘晖落幕，天就會覺得徹底黑下來了。

　　 蔣氏已然在心頭有了決定，這會步伐走得極沉穩。

　　 楚凡拍掉手裡落下的糕點碎屑，回頭驚訝地看向蔣氏：“外婆也餓了嗎？”

　　 蔣氏：“……”

　　 楚凡無辜地攤手：“可惜了，我已經吃完了，沒有了呢。”

　　 楚凡作勢将手拍得更響了，一副我就是把碎屑拍掉也不給你留一點的架勢。

　　 蔣氏原本壓下去的那口老皿又湧了出來，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蔣氏艱難地擠出一抹猙獰地笑來，再配上下面的柔聲細語，無端讓人覺得後脊背發涼。

　　 “外婆不餓呢，你們吃飽了就好。”

　　 楚凡沒忍住在心裡打了個寒顫，搞得跟老妖婆要一個吃人似的，做什麼，吓唬小孩子呢？

　　 不道德！

　　 “慧娘，你是你爹的親閨女，既然你是特意趕回來奔喪的，那我這個做娘的也不好攔着你盡孝，今兒晚上你們就一起守靈吧。”

　　 蔣氏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意味深長的落在了楚凡身上。

　　 “咱們家的房子就這麼大，當年慧娘在家時倒是有個房間，可那房間後來就堆了雜物，這一時半會的，實在騰不出位置來了，今兒晚上你們要是累了就在靈堂對付一宿。左右你爹也就這兩天就下葬了，娘一會給你們抱兩床被子出來，你看這樣行不行？”

　　 蔣氏話是詢問他們行不行，但卻沒有半點讓他們做決定的意思。

　　 沒一會就和鄧氏兩人一人抱了一床“被子”出來。

　　 “慧娘，姑爺凡丫頭，今兒晚上就辛苦你們了，被子給你們放這了，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熬不得夜，你們就先守前半夜，等後半夜的時候我讓雷子和雷子媳婦來換你們。”

　　 蔣氏說罷放下被子就跟鄧氏走了。

　　 楚凡捂住了鼻子，這是被子還是尿墊子？

　　 這腥騷刺鼻的味道，到底是尿了多少尿在上面？

　　 難為他們還留着這玩意兒來惡心人了。

　　 “嘭！嘭！”伴随着兩聲關門的聲音，整個田家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除了天上的彎月，院子裡的光亮就剩下了靈堂裡棺椁前那盞昏暗的油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