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老頭先小心的将自己的金針拔下來收好,這才嫌棄地指着霜降身上的銀針對步老大夫道:“把你的銀針收起來。”
步老大夫點頭如搗蒜,而後上前,小心的将霜降身上的銀針一一拔下來。
老頭本來還想挑刺兒的,但步老大夫還是有兩分真本事的,一步未錯,讓老頭想挑刺兒都無從下手。
“哼!”老頭隻能重重冷哼一聲來表達自己心裡的不滿。
步老大夫正收針的手一抖,險些将銀針掉在地上。
怎麼了?
難不成他有哪裡弄錯了?
步老大夫疑惑地看過來,卻隻看見老頭一個驕傲的後腦勺。
楚凡這會也顧不上哄鬧脾氣的老頭,跟在老頭後頭追問道:“顧爺爺,霜降姐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最遲明兒一早便能醒了。”老頭說罷又斜了一眼步老大夫。
步老大夫立馬開啟舔狗模式:“還是顧大夫厲害,老夫拍馬莫及,慚愧慚愧。”
既然知曉自己不足,還留下做什麼?
老頭這話在心裡繞了好幾個圈到底沒說出來。
他可不是給這個野老頭面子而是給老太婆面子,萬一他把人趕走老太婆生氣了怎麼辦?
一想到老太婆會為了這個野老頭跟他生氣,老頭整隻老頭都不好了。
“那顧爺爺,霜降姐姐的藥要重新開一副嗎?”楚凡小心翼翼地問。
老頭背着手站在門口看着遠方似在沉思。
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朝着這邊而來,老頭眼裡有光在跳躍。
那人近了,是老太太,手中端着個烏漆托盤,托盤上似有一隻陶瓷海碗,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雞湯香。
嗯,不隻是雞湯的香,還有一股淡淡的筍香和雞蛋香混合在一起。
這香味饞得人止不住的咽口水。
老頭不自覺咽了一口口水瞧着老太太端着托盤走近。
“你今兒辛苦了,還沒吃東西吧,剛出鍋的面條,筍子肉臊子,下面卧了嫩雞蛋的。”
老太太笑着将托盤放在廊檐下的小桌上。
老頭咽着口水,沒好氣的沖着屋子裡的步老大夫吼道:“叫你吃面呢!”
步老大夫迷茫地擡起頭:“啊,吃什麼面?我剛吃過了。”
“哦,你吃過了啊!”老頭别扭地把頭扭到一邊小聲咕哝,“我還沒吃呢。”
“顧大哥,快來吃面了,一會坨了就不好吃了。”
老頭轉過頭來吸了吸鼻子:“你這老太婆,叫我吃面也不說清楚一點,萬一别人誤以為是給他的,吃撐了怎麼辦?”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還扭頭看了屋裡的步老大夫一眼,把小心思全都寫在了老臉上。
老太太隻是抿嘴笑,這個死老頭子,可真别扭,不就是沒給他拌面,至于記恨成這樣嗎?
老頭坐在小杌凳上看向老太太:“你确定這面條是給我的?”
“是給你的啊!”老太太肯定地點頭。
老頭緊繃的唇角松緩了下來,卻還故意闆着臉慢吞吞抓起了筷子:“确定是給我的,那我可要吃了?”
“吃吧,你快吃,不夠鍋裡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