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宗帝雖然在密探裡的探報說了宋家房子格局極為新穎,可是當親眼看見的時候,宣宗帝還是啧啧稱奇。
這種靠近現代化的建築,内飾華麗中帶着簡潔,看着就極為舒适,尤其是客廳和飯堂用了七彩玻璃相隔,這種幾乎連在一起的感覺,反而讓人覺的這個家裡格外溫馨。
這個宋家的房子說不出來有多富麗堂皇,偏偏每一處都讓人看的心裡覺的極為舒服。
好像家,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宣宗帝一路參觀,從外堂到内屋,又從内屋走到後院,後院裡原本教宋家娃娃的那一排屋舍外,陳守仁此刻正在懶洋洋躺在沙發椅子上曬着太陽。
屋舍外面,宋老根特地栽種了一棵榕樹,這是五年前種下去的,五年過去,榕樹已經開始生出了茂密枝葉。
在這榕樹底下,這初夏的太陽溫暖又不灼熱,乘着涼,曬着正是微微舒服。
沙發椅子旁邊還有一個茶幾,茶幾上擺着一壺茶,茶杯裡的茶水還冒着熱氣,旁邊一盤仙莓。
這個季節仙莓還沒有過季,如果宣宗帝不來宋家村的時候,每天依然能吃到仙莓。
宣宗帝看着懶洋洋的陳守仁,桌子上冒着熱氣的茶水,鮮豔欲滴的仙莓,威嚴的雙眼眯了眯。
這個陳守仁這日子看着比自己過的都舒服啊,為什麼他看着覺的有點嫉妒呢?
他身為皇上,整天累死累活的,這日子過的居然還不如臣子。
難不成做皇帝就該活受累?
宣宗帝莫名心裡有一些發酸。
說起來,陳守仁也是他的老師,當年陳守仁當過太子太傅,他也被陳守仁教導。
不止自己被他教導,連他的爹也被陳守仁教導過。
陳守仁跟随朝代更替,擔任了兩任首輔,更是連續三任帝師,後來是他自己厭倦官場,改為教書。
原本他一直教導着自己的兒子。
當然,這是他和陳守仁說好的,教授好自己的小七,等小七大了,就準許他緻仕,衣錦還鄉。
沒想這個在大慶人人稱道的陳大儒,此刻在這宋家,居然開始一副老爺爺頤養天年的狀态......
讓宣宗帝奇怪的是,這個陳守仁看着居然比自己還要年輕,雖然是白發白須,可那滿臉的紅潤,皮膚看着不要太好。
再看他一臉舒舒服服的狀态,想了想他兒子刑部尚書陳德明,隻怕都不如自個爹年輕了。
真讓人嫉妒啊!
不爽啊!
“老爺,是陳大人。”莫公公小聲道。
宣宗帝白了莫公公一眼,“我沒眼睛嗎?”
莫公公頓時不敢吭聲了。
皇上為什麼忽然心裡不舒服了,總歸皇上不舒服,他就閉嘴。
宣宗帝看着陳守仁那舒服的神态,忍不住輕咳起來,‘咳咳咳......’
陳守仁聽到聲響,睜起了一條眼縫,這一睜,剛才還懶洋洋狀态的陳守仁宛如被火燒了屁股,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連忙走到宣宗帝面前,就要下跪。
“行了,行了,朕微服出巡,不欲聲張,你不用跪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跪啥跪。”宣宗帝語氣不順,一副陳守仁要跪下來就饒不了他的架勢。
陳守仁這才沒有跪下來。
可是陳守仁看着宣宗帝,滿臉都是震驚。
這皇上怎麼跑來宋家村了。
這皇上怎麼能離開京都呢?
而且忽然就到自己眼前了,吓了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一跳。
我的天那!
我的乖乖呀!
這皇上咋來了啊!
甜甜知道不知道啊?
還有,這皇上微服私訪,這宋家人都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得罪了可咋辦啊?
陳守仁心裡都是各種擔憂,好在剛才的驚慌也平靜下來,畢恭畢敬,道,“皇上,你咋來了這了,這窮鄉僻壤的......”
“喊老爺!”宣宗帝唬着臉。
陳守仁連忙改口,“老爺,你咋來這山溝溝了?”
“窮鄉僻壤?山溝溝?”宣宗帝看着陳守仁笑了起來,“這宋家村基本家家戶戶都蓋着青磚大瓦房,那一排排排着,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在農村,我還以為我站在京都最有錢的官區裡。”
這地方能和窮搭邊?
宣宗帝覺的這是他見過比京都人日子過的還好的山溝溝了。
陳守仁臉色讪讪,賠笑着,“這地方是福地,大家日子都好過了呢。”
“我看是這地方出了一個福寶,所以大家日子才好過吧。”宣宗帝意味深長道。
陳守仁忽然擡頭看了一眼宣宗帝,又連忙低下頭,道,“老爺聖明,雖然說那丫頭是福寶,也虧的這地方是個福地,被百姓們朝拜,這不,千年老樟樹,神靈之樹呢,大家都知道,偏巧這個丫頭沾了這神樹的福蔭,聰慧無雙,自己家賺了錢,還是個懂得回饋鄉裡鄉親的,這家裡好過了,就出了幾個點子,帶着鄉親們一起緻富了,這鄉裡鄉親們日子好過了,家家戶戶都蓋上了新房呢。”
“所以這是個福地,你也留下來了?”宣宗帝眯着眼問道。
陳守仁笑起來,低着頭,帶着一絲深意,道,“老爺,你看我這一把老骨頭了,看着挺健朗不是,想必六年前我和公子摔下懸崖的事情老爺也知道,來到這地方,不知道喝了啥吃了啥,那麼重的傷,我這把老骨頭居然和公子都活了,這地方啊,說實話,住着就是長壽,瞞不過老爺,老爺你多住幾日就明白了。”
這麼好!
宣宗帝眼睛眯了眯,看着陳守仁那健朗紅潤的樣子,可不是如他說的那般嗎?
原來陳守仁可沒有這樣的精神氣。
比自己的精神氣還好!
可惡,惹人嫌!
不願意見!
“你随意,我逛逛。”宣宗帝不再看他,他還要逛逛宋家。
陳守仁在後面還喊道,“老爺,你要去仙境就喊在下,我帶老爺去仙境,老爺啊,那仙境真好啊,你就應該親眼看看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宣宗帝不耐煩往前走。
這個陳守仁,這說話還要在他心口上紮一口刀。
仙境好他不知道嗎?
可是他是皇上,他日理萬機,他能來這千裡迢迢的雍州守着仙境過嗎?
他守着仙境,這江山怎麼辦?
這陳夫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讨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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