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指和另外一個犯罪集團發生了沖突，李警官是被另外那夥犯罪集團殺害的，現在周警官成了‘遺孀’，在六指集團内，處境還算安全。”

　　 “原來是這樣！”聽聞周慧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身份也沒暴露，沒受到折磨，高越長長松了口氣。

　　 “對了，高支，周警官還給了我一張紙條，讓我親手交給你，咱們要不要見一面？”

　　 “你現在在哪？”

　　 “濱江公園。”

　　 “那裡人太多，眼太雜，你打車去五0二工廠，我們在那裡見面。”

　　 “好。”

　　 五0二原本是個軍工廠，不過現場廢棄了，裡面的生産機器都已搬走，隻剩下空蕩蕩的廠房，院牆上，廠房上，乃至院子裡，都長滿了雜草。

　　 景雲輝在一座空曠的廠房裡，見到了高越。

　　 “高支！”

　　 景雲輝走上前去，同時把周慧茹交給他的這卷紙條，遞給了高越。

　　 高越連忙接過來。

　　 展開。

　　 紙條裡的内容很簡單，隻有一個時間和一個地點。

　　 高越不解地看向景雲輝，問道：“小景，這是？”

　　 景雲輝說道：“六指近期要接收一批毒品，據說數量不少，周警官給你的紙條，就是這批毒品交易的時間、地點！”

　　 高越面露驚喜之色，他連忙把小紙條小心翼翼地收好，激動地說道：“太重要了，這份情報，來的太重要了！”

　　 他話鋒一轉，說道：“小景，你詳細說說，你和六指見面的場景，還有，你和小周是怎麼聯系上的？”

　　 景雲輝沒有隐瞞，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述一遍。

　　 他說得輕描淡寫，高越可是聽得心驚肉跳。

　　 等景雲輝講完，他喃喃說道：“原來六指是躲在郊區的爛尾樓裡！他手上竟然有那麼多的槍，這群毒販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說完，他又目光怪異地看向景雲輝。

　　 後者不解地問道：“高支，我臉上長花了？”

　　 高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小周可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呢，倒是讓你小子先占了便宜。”

　　 景雲輝無奈地說道：“事急從權嘛！如果我不對周警官‘起色心’，被人發現我和她接觸，我倆的身份都得暴露！”

　　 高越當然理解，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是這個态度了。

　　 他問道：“六指長什麼樣，你能描述出來嗎？”

　　 “高支，你帶了紙筆嗎？”

　　 “你會速寫？”

　　 “還行，學過一段時間。”

　　 高越面露驚喜，他立刻拿出公文包，從裡面拿出筆記本和圓珠筆，遞給景雲輝。

　　 景雲輝接過來，面色一正，開始專心緻志地在筆記本上勾畫起來。

　　 高越剛開始還看得很認識，目不轉睛，等了一會，他的表情怪異起來，最後，高越已經仰面望天，輕輕歎口氣。

　　 等景雲輝畫完，他興奮地說道：“高支，我畫完了。”

　　 “哦。”

　　 高越湊近，眉頭緊鎖，問道：“小景，你畫的是……一頭豬？”

　　 “這不是人嗎，怎麼能是豬呢？”

　　 “人的鼻子有這麼大的嗎？”

　　 “六指的鼻子就是這麼大，又偏又平又大，他還是一張大餅子臉……高支，聽你這麼一說，他長得還真挺像頭豬！”

　　 高越歎口氣，拿回筆記本，翻了一頁，說道：“你描述，我來畫！”

　　 但凡是有點繪畫基礎的，都不可能把人畫成這副德行。

　　 估計六七歲小孩的塗鴉，都比景雲輝畫的強。

　　 他實在搞不懂，景雲輝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是以何種心态表現出來的。

　　 景雲輝聳聳肩，開始描繪起六指的長相。

　　 别說，他的描述能力，要遠遠勝過他的繪畫技巧。

　　 等景雲輝仔仔細細的描述完，高越已經畫得差不多了，他把筆記本遞給景雲輝，問道：“小景，你看看，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景雲輝接過筆記本，小聲嘟囔道：“畫得還沒我好呢！”

　　 “……”

　　 你眼睛是用來出氣的吧！

　　 “眼睛不對，還得再小點，額頭再高點，鼻子還得大一點，左邊的虎牙是掉的，下巴得再圓潤點……”

　　 景雲輝挑出一大堆的問題。

　　 高越沒有二話，立刻又重新畫了一幅。

　　 這回景雲輝再看，眼睛頓是一亮，詫異地上下打量高越，贊歎道：“行啊，高支，你還有這本事呢，以後你不做警察，去街頭賣畫都能發家緻富！”

　　 高越氣笑了，翻着白眼說道：“别整那些沒用的，再仔細看看，還有哪裡不對的？”

　　 景雲輝把筆記本遞還給高越，說道：“六指就是長這樣，你畫的跟照片似的！”

　　 高越拿起筆記本，目光深邃地看着畫像。

　　 原來，這就是六指。

　　 盤城最大的毒枭！

　　 他們警方對六指的信息掌握得太少了，别說沒見過他本人，連他的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六指這麼一個綽号。

　　 高越忍不住好奇地問答：“小景，六指他真長了六根手指頭？”

　　 “沒有。”

　　 景雲輝嗤笑道：“他和金鑫剛出道的時候，都是做偷兒的，因為六指的手快，每回屬他偷得最多，還從未被人發現過，所以就有了六指這個綽号。”

　　 高越恍然大悟，幽幽說道：“原來如此！”

　　 他再次看眼筆記本上的畫像，面露笑意地說道：“好啊，現在我們總算是知道六指長什麼樣了。”

　　 “這次接貨，六指不去，而是金鑫去。”

　　 “金鑫在六指集團裡，不是不碰毒品嗎？”

　　 “他倒是不想去，可現在六指不敢現身，派旁人去，六指又不放心，選來選去，就選上了金鑫這個倒黴蛋。金鑫以前不碰毒品，這次即便他去接了貨，接觸到賣家，熟悉了流程，對六指也不構成威脅。”

　　 高越點點頭，說道：“這個六指，心機很深沉啊！”

　　 在景雲輝看來，六指也就那樣，有點小聰明而已。

　　 高越正色說道：“小景，你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你現在要是想退出……”

　　 他話沒說完，景雲輝立刻打斷道：“周警官的身份雖然沒有暴露，但她潛伏在六指身邊，依舊很危險，有我在，還可以有個照應，另外，周警官與外界的溝通，也需要有個人來傳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