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錢?你怎麼不去搶啊?”
賀永強一聽這個數字,立馬從張正手裡奪過佛像,像是小雞護食一般把佛像藏到背後,怒視着張正,
“就這佛像,賣銅的錢都不止十塊,怎麼說也是個上了年頭的物件,結果你小子就出十塊,你說氣人不。”
張正見狀連忙解釋說道,“賀倔頭,你看你,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你要是覺得不滿意,那你說個價格。”
“不管多少錢我都不賣了,你小子給我滾蛋!”賀永強脾氣上來後,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張正這下子有些慌了,十塊錢的價格是他精心考慮過的,先說一個低價,貶低佛像的價值,然後賀永強還一個高價,他再中和一下,就能用自己真正的心裡價位拿下了。
但他沒想到賀永強這家夥根本不安套路出牌,連價都不還,強迫着自己鎮定下來,緊接着把臉一拉,
“賀倔頭,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可就走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手裡的佛像,除了我之外誰還會買。
過了我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今天我走了可就不回來了,你自己考慮清楚。”
說完之後,張正便佯作生氣的樣子,轉身往門外走去。
其實他的心裡也很是忐忑,不知道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激将法管不管用,實在不行他隻能擡出徐慧真來壓他了。
“回來,賣給你不是不行,但你要加錢!”
好在張正賭赢了,剛走兩步,賀永強的聲音就從他的身後傳來了。
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張正扭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面無表情,“早這樣不久完事了,既然你覺得我這價格不合适,那你說一個。”
“最少五百塊,少于這個數我就不賣!”賀永強将佛像藏的緊緊的,報出了一個高價。
這次或作是張正生氣了,怒氣沖沖的對着他說道,“賀永強,你是不是窮瘋了沒見過錢,你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五百塊雖然對于他說不多,但對于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基本就相當于一個工人一年多的工資了。
他自然不能痛快的答應下來,否則賀永強會覺得出價低了,趁機加價的。
“還有我那幾隻雞的錢啊,一隻雞算是五十,這隻佛像就算你二百五。”賀永強回道。
張正差點被氣笑了,破口大罵道,“你TM的才二百五你,你全家都二百五,賀永強,你要是不賣,信不信我把這事告訴徐慧真徐姨,讓她來跟你說。”
不知道賀永強知不知道二百五的含義,但是張正聽到這個數字的一瞬間,火“噌噌”的就上來了。
而賀永強此時态度卻突然軟和了下來,“這是咱倆的事,你告訴徐慧真幹嘛,要是你覺得五百的價格高了,那我再給你減一百塊,算你四百。”
果然,還是徐慧真的效果好,都不用她親自過來,提她的名字就能讓賀永強讓步。
原因其實很簡單,這賀永強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徐慧真把他罵,每一次徐慧真都能将賀永強數落的啞口無言,擡不起頭來。
總之,對付賀永強最好使的就是徐慧真,而張正現在跟她合夥開超市呢,還真不是吓唬賀永強。
不過張正心中并不想使這個殺手锏,萬一徐慧真來了,看上了那個佛像,那他可就哭死了。
“四百還是高了,最多兩百塊!”
雖然賀永強讓步了,但張正還是沒有點頭答應,該講價還是要講的,他不想便宜賀永強一分錢。
“兩百太低了,三百五!”
張正可以不在乎百八十塊的,但賀永強在乎,能多掙一塊是一塊啊。
“三百塊,賀倔頭,這是我最後的報價了,要是你再不同意的話,我就扭頭走人了。”
講價講了半天,張正覺得不能再拖了,必須要快刀斬亂麻,否則再出點什麼岔子,那就不美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滿是決絕的神色,似乎賀永強不點頭,他真的就轉身要走了。
“行行行,三百就三百,不過你小子還得賠我那幾隻雞!”
這個價格差不多也到了賀永強心裡的底價了,但是他顯然還是對于張正偷他家雞的事情耿耿于懷。
張正聞言佯裝思考的神情,臉上很是糾結與掙紮,最後才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對着賀永強說道,
“行,不就是幾隻雞嗎,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它們念念不忘。”
說完張正便從包裡點出了三百塊錢,同時又打了一張欠條,“錢我先給你,雞的話我明天找人給你送來,你把欠條給他就行了。”
幾隻雞而已,頂多再花個十塊八塊的,相比于那個佛像,張正顯然更在乎後者。
“我信不過你,你先給我五十塊錢押金再說。”賀永強瞅了一眼張正的錢包,把錢跟欠條接過去的同時,又多說了一句。
張正此時也不想再多生是非了,聽到他的話後,又抽出五張大團結,沒好氣的說道,
“你啊,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踱我這個君子之父,記住了,明天我把雞送過來後,把錢給我退回來。”
賀永強借過錢,美滋滋的點完後,應聲道,“好說,隻要你能把雞給我換回來,我保證給你把錢退回去。”
張正也不怕賀永強反悔,要是他敢昧下自己的錢,張正會讓徐慧真好好跟他講一講,什麼叫做誠信的。
交易達成,張正得了寶貝,賀永強賺了錢,雙方可謂是皆大歡喜。
而賀永強數完錢後,也沒有再刁難張正,自覺地将佛像給他遞了過去。
張正稍微了觀察了一下,發現并沒有被賀永強掉包後,便拿着佛像離開了他的家。
雖說他不認為賀永強有掉包的那個腦子,但檢查一下總歸是沒有差錯的,玩古董這一行的守則就是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