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嬌一聽，這聲音有點熟悉？
再一想，哦！
這不是在她送四郎等人上學堂的時候，聽到的議論聲嗎？
把她跟蔡氏聯系在一起議論的，就是這個聲音！
以她現在的聽力，錯不了！
這下，她心裡差不多要确認了。
綁架蔡蛋子的事，此人肯定脫不了幹系。
那邊許老四當仁不讓，開口便道：“給爺……唔，我随便玩玩，他們兩位，是有點好奇，先看看，沒問題吧？”
“沒問題！随便看。”羊頭笑眯眯道。
當然沒問題，看着看着，不就心癢癢了嗎？
心癢了怎麼辦？
當然是親自下場羅！
這都是常有的事兒。
于是，許老四樂滋滋地跟着羊頭去了。
他這次也算是借了光，拿着許嬌嬌事先給的銀子，頭一次大大方方的站在了賭桌邊。
許嬌嬌跟廖青兩人，趁機四下觀察。
這個院子很大，估計這時候人不多，天氣也還比較冷，隻擺了兩張桌子，估計是應個景兒。
院子裡邊還有個大堂屋，幾扇大門大開着，屋内擺了五張桌子。
現下正是閑時，雖然才是上午，這幾張桌子邊上，都已經或坐或站，擠了大約二三十人，鬧哄哄的。
院子裡沒什麼可看的，兩人也走進了堂屋。
賭徒并不是她們的觀察對象，兩人掃了一眼，直接忽略了。
屋内四處遊蕩着幾個打手，大約四五個的樣子。
屋子最裡邊，擺了一張桌子，大概是櫃台的樣子。
先前喊着借錢的那個姓劉的，正跟櫃台裡的一個人辦手續。
櫃台旁邊，貼着一些告示說明。
另外一邊還有一扇門，不過是關着的。
這有可能裡面還有人。
先前那個羊頭不見了，估計也是進了這扇門。
不過再怎麼說，也不會太多。
許嬌嬌跟廖青對視一眼，還沒說什麼呢，許老四過來了。
許嬌嬌疑惑地看向他，許老四期期艾艾的，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老妹，嗯，看得咋樣了？”
“什麼咋樣了，你這麼快過來幹什麼？”許嬌嬌看了看他，猛然醒悟，“你不會是輸光了吧？我給了你二兩銀子呢！”
這裡是鎮上的賭坊，這種小地方，一般人出手一次大概就是幾十文吧？甚至幾個銅闆也有可能。
再多的，也不過幾百文，一般不會有整兩銀子的賭。除非是富豪之輩，銀子來得極輕松的。
“咳咳！”許老四咳嗽幾聲，上前低聲道：“他們出老千！我敢肯定，隻是我看不出來。”
許嬌嬌翻了個白眼。
再怎麼說，也是輸光了。
想了想，又掏出了二兩銀子，遞給許老四。
“你再去！這次我們跟着看看。”
“好好！”許老四又得了二兩，樂不可支，又道：“老妹，你想看哪種？”
“就骰子吧！”
因為其它牌九什麼的，每一局都很慢。真正的賭徒，那都是賭骰子。
一翻兩瞪眼，幹脆。
當然，許嬌嬌并不是賭徒，她隻是圖個快而已，她們可是另有任務的。
許老四拿着銀子，推開桌邊看熱鬧的閑漢，口裡嚷嚷道：“慢着慢着，等我一把！”
一邊說，一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種桌子很大，上面畫了很多組圈圈，每一組圈圈是三個，裡面分别寫着大、小、圍三個字。
這其實是最簡單的賭法了，粗糙得很。
莊家是個微胖的漢子，長得不高，但一雙手很靈活，操起骰盅翻了幾個花，最後“啪”的一聲扣在桌面上。
衆賭徒一下全都死死地盯着骰盅。
“開始下注！”莊家大聲道。
“老子就不信不開大，再押個大！”許老四将一塊碎銀放在寫着大字的圈圈裡。
這裡賭錢下注，直接就是押銀子或銅闆。
許老四拿出的碎銀子，是事先準備好的，大概有二錢重，相當于二百文，經常過手銀錢的，一眼就能估摸出來。
當然，你如果沒有碎銀或銅闆，隻有整兩的銀子，那也不用着急。
可以找賭坊換，想換碎銀換碎銀，想換銅闆換銅闆，不會讓你為難。
從這些方面來說，賭坊号稱的“包你滿意”，确實沒有妄言。
當然，這個“滿意”，是銀子還在你手上的情況下。
你要是沒了銀子，那怎麼做也不會讓你滿意了，賭坊也就顧不上你了。
扯遠了，回到現場來。
這種時候，盯着骰盅看，其實一點用也沒有的，不過衆賭徒習慣這樣，好像這樣做，自己勝率就會大一些。
不一會兒，下注完畢。
“買定離手！”莊家喝了一聲。
衆賭徒立刻收回雙手，挺直身子，這一刻，他們老實得讓人懷疑，莊家似故意吊人胃口，骰盅掀開的極慢。
衆賭徒每每也不負他所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眨都不眨一下。
骰盅終于掀開了。
三顆骰子，一顆一點，一顆三點，一顆六點。
總共十點，小。
許老四一捶桌子，嘴裡發出一聲惋惜：“特娘的，就差一點了！”
當然，捶桌子的，不止他一人，但這都沒用了，也影響不了莊家的心情，莊家笑眯眯的，毫不客氣的，一把将押大的那些銀子和銅闆劃拉過去。
然後計算給押小的人賠付數目。
一局就這樣結束了，許老四的二百文，就這樣，眨了幾次眼，沒了。
許嬌嬌在一旁，全程看了個遍，也聽了個遍，那三顆骰子，在她耳朵裡叮叮當當的響着，就像是演奏着一曲熟悉的樂章。
每一個翻滾的動作，她好像都可以捕捉到？
這個……
“當啷啷……”
許嬌嬌擡頭一看，原來莊家又開始在搖骰子了，她趕忙屏心靜氣，仔細聆聽着三顆骰子的翻滾。
“啪！”莊家頓下骰盅，骰子停止了轉動。
嗯……
無視了衆人的反應，許嬌嬌思索了一下。
三顆骰子在骰盅裡飛快旋轉，其實大部分時候是沒有翻滾動作的。
因為骰盅裡面光滑無比，骰子隻是在裡面劃圓圈，隻是偶爾碰到邊緣處，才會有翻轉動作。
再有就是骰盅頓在桌面的時候，這時候才是骰子跳躍最靈活的時候，但這也翻滾不了幾次，對于她來說，記住這些，好像……沒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