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總，你下午跳的霹靂舞很好看啊，我們經理看完回來還一個勁誇你跳得厲害呢。”一個營業員主動和張宇航搭讪。

　　張宇航謙虛笑道：“還行，以前在花城的歌舞廳學的，有一段時間沒跳了，很多動作都生疏了。”

　　他以前在花城跟那群哥們學做生意，錢沒掙到，倒是敗家了一萬多，隻學了點粵語和霹靂舞，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感慨萬千。

　　經商要走對路，跟對人才能掙到錢，否則，就是瞎搗鼓，不但一事無成，還可能負債累累。

　　要不是蘇染用心栽培，現在他還是别人眼中的二流子，也許和這個營業員說話，她都不會給自己一個好臉色。

　　所以，他現在面對别人的示好和奉承，心情很平靜。

　　那個營業員開始套話：“張副總，蘇總給你開的工資不低吧？”

　　“還行吧，多勞多得。”張宇航含糊道。

　　“還行是多少？一個月有兩三百嗎？”營業員追問。

　　“差不多吧。”

　　張宇航剛确認，幾個女營業員都眼睛一亮。

　　看張宇航的眼神，像鍍了一層金光。

　　笑容變得十分親和。

　　另一個營業員李蘭調侃同事。

　　“孫芝芝，你又沒想嫁給張副總，問人家收入幹嘛。”

　　孫芝芝含羞一笑：“我就是好奇嘛，報紙上經常報道民營企業工資高，鼓勵發展個體經濟，我就是想确認一下，沒想到真高啊。”

　　“确認了又怎麼樣，難道你會舍得放下鐵飯碗去民營企業上班?”李蘭激她。

　　“那倒是沒有這個想法，民營企業總歸沒有我們這種體制内的穩定，咱們這工作可是旱澇保收。”

　　孫芝芝又問張宇航：“你們賠了别人一大筆錢，以後會不會倒閉啊?”

　　張宇航想到估計是姚經理把恒信說得很慘，她們才願意幫忙引流客戶，便說：“我們公司管理人員的工資可能會降，不過基本員工的工資不會減少。”

　　“我們蘇總甯願自己省吃儉用，也不會苛待職工。”

　　“哦，那你們蘇總真是好人啊。”

　　幾個女營業員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好奇心也沒有了。

　　接下來也沒什麼可聊的。

　　劉海鵬和鐘大軍算是長了見識。

　　城裡的女人，好現實啊。

　　……

　　“怎麼去了那麼久都不回來。”曹瑩喝着茶水，目光不時往外瞅一眼。

　　蘇染笑問：“你說的是張副總?”

　　“嗯。”曹瑩點了點頭，“我準備走了，還想和他打聲招呼呢。”

　　蘇染提議：“那你過去找他，估計他擺放書籍還要些時間，而且也要和新華書店的營業員寒暄一會，畢竟以後要經常打交道。”

　　一聽說張宇航要經常和新華書店的營業員打交道，曹瑩坐不住了，立即起身。

　　“那我過去看看。”

　　一旁看茶水的王大娘算是看出門道來了，這曹科長是喜歡張宇航。

　　她笑眯眯跟出去，在門口看了一會，樂呵呵回來彙報。

　　“蘇總，我看這回張副總的婚事有着落了。”

　　蘇染叮囑道：“他們還沒開始交往，以後見了家長才算數，你們先别往外說，要是不成，對兩人影響都不太好。”

　　上次張宇航和林美娟那段閃電戀愛鬧的動靜很大，結果很糟糕。

　　“哎，我不說。”王大媽忙應下。

　　張大爺也道：“這年頭體制内的姑娘能看上做生意的人可不容易，就怕人家長不樂意。”

　　“這觀念轉變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好事多磨，要是兩人感情好，自然能成，咱們的張副總年輕英俊，對感情也認真，算是優點吧。”

　　外加有錢，往後幾十年，張宇航這條件，就是别人眼中的金龜婿。

　　以後還會更有錢。

　　好男兒何患無妻。

　　蘇染保持樂觀态度。

　　三人閑聊了會家常，一輛三排座位的紅旗轎車停在店門口。

　　蘇旭華開門下來，徑直走入店鋪。

　　“染染，爸爸讓我來接你回家。”

　　有娘家人關心真溫暖啊。

　　不過，蘇染還想看看晚上外語培訓班的授課有沒有被影響，不着急回娘家。

　　“哥，我大概要晚上七八點才能忙完。”

　　“你現在懷着身子可别累着了。”蘇旭華擔心勸道。

　　“沒事，我又沒幹體力活，晚上我還要和培訓班的學生見見面。”

　　蘇染想着以後讓大哥參與她的事業，便提議：“哥，你現在要是沒事，在這裡陪我一會兒呗，我管你晚飯。”

　　妹妹軟語要求，蘇旭華哪能不同意，笑着道：“好，幫你看店都行。”

　　他瞧櫃台沒有營業員，關心問：

　　“你這裡的營業員不會都辭職了吧？”

　　“沒有，他們去對面新華書店布置展示架去了。”

　　蘇染把今天早上去慰問肖國民以及記者采訪的事，簡要和蘇旭華說了一遍。

　　蘇旭華聽了很是心疼：“诶，你這事業我不懂，幫不上忙，但以後要是遇到困難，需要哥陪同處理的，千萬别自個擔着，我可是你親哥。”

　　“知道啦，那你現在幫我看一會店鋪，我去打個盹怎麼樣?”

　　蘇染想鍛煉一下這個哥哥的能力，以備将來重用。

　　蘇旭華自然爽快應下，蘇染便毫無負擔去後院休息。

　　王大娘專門收拾了一間客房，專門以備蘇染來了有地方休息，裡面的被子被套都是嶄新的。

　　因為給張宇航和蘇染提供了兩間客房，王大娘一個月能有三十元房屋租金收入，樂得連打掃的活都幹了。

　　客房收拾得很幹淨，蘇染安穩補睡午覺。

　　心想：以後得在陽市建一家現代化大酒店，自己過來吃住也方便。

　　她在後院睡覺，蘇旭華笨手笨腳和張大爺學當營業員。

　　曹瑩到新華書店後，看沒有小姑娘圍着張宇航說話，倒是松了口氣。

　　張宇航看到她，有些驚訝：“曹科長，你怎麼還沒走啊？”

　　曹瑩道：“正準備走了，過來和你打聲招呼。”

　　張宇航立刻停下工作：“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曹瑩點頭：“行。”

　　兩人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曹瑩忽然開口：“晚上請我看電影吧？”

　　“恐怕不能，我一會兒還要送蘇總回娘家。”張宇航确實決定以工作為重。

　　曹瑩抿了抿唇：“哦，那先欠着吧，等你下次有空了，記得請我看電影答謝。”

　　張宇航笑着應下：“好。”

　　綠燈亮起，過馬路時，一個年輕人嚣張地騎着摩托車闖紅燈轟鳴而過，張宇航下意識摟住了曹瑩，驚險避開，到了馬路對面才松開她。

　　“這人也不怕翻車，陽市也該對摩托車闖紅燈進行專項整治了，否則以後說不定要鬧出不少交通事故。”

　　張宇航找話題轉移剛才的暧昧行為。

　　曹瑩接話道：“聽說有的劫匪就是開摩托車搶劫的，今年就抓了好幾個。”

　　兩人雖然若無其事地聊着陽市的治安問題，卻因剛才那一抱，心中波瀾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