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少淵送的禮物
她再問道:“王妃,明日是否也宴請了如意夫人?”
錦書點頭,眼底不盡欣賞,“沒錯。”
鄧夫人沖王妃笑了笑,才慢慢地端起茶,心頭盤算着。
兩口茶喝完,鄧夫人便已經心裏有數了,道:“漢王妃是妾身的遠房表姐,如意夫人是何等本事的人,妾身很清楚,隻能說,我家夫君沒有這福分,也沒有這能力駕馭得了,小報的一句話說得好,多謝她瞧不上之恩。”
錦書詫異,她竟不知道漢王妃與鄧夫人沾親帶故。
皇後的這個安排,原來還有這層深意啊。
但她好奇,“如意夫人不曾見過你?或者說不知你的身份?”
“見過一次,在表姐的生辰宴上,她當時鬧事了,往日表姐是不許她出來見人的。”
“鬧事?在漢王妃的生辰宴上鬧?”
這麽猛的嗎?
鄧夫人語氣充滿了不屑,“嚴格說也不算鬧事,因為她的長子雲傾岚與王妃同日生,所以那日便一起慶祝了,可她死活不願意讓雲傾岚出去過生辰,說雲傾岚發了高熱要請漢王過去看看,表姐便派府醫去,結果她便哭哭啼啼,說王爺不重視長子。”
“當着許多賓客的面?”
鄧夫人點頭,“當時許多賓客在場的,她就這麽哭了。”
她頓了頓,“不過,這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之後也沒見過她,聽說慧妃娘娘下了嚴令,不許她出來會客,慧妃娘娘是漢王的母妃。”
錦書倒是對漢王妃有些好奇了,“漢王妃為人如何啊?”
“表姐嘴巴毒,心腸不壞,否則如意夫人也活不到如今。”
“你們表姐妹往來親密?”
鄧夫人苦笑,“我夫君官場多年,雖說得上一帆風順,但也是一步步熬上去的,官位低的時候兩家并未有太多往來,那年的生辰宴,也仗着表妹的身份才獲邀前往的。”
笑笑,又再道:“這兩年來往是多了些,表姐時常會派人邀我到別莊賞花。”
一句話,道盡人情冷暖。
官位低,人微言輕,無什麽利用價值。
身居要職,一切就不同了。
但這也是人生常态。
錦書得出,這位漢王妃嘴巴毒,勢利,但心腸不算惡毒,有點底線。
皇後最喜歡用這樣的人。
嘴巴不饒人,代表要強,勢利代表有欲望,有底線做出的事再惡毒也有限度。
這樣的人,好拿捏。
所以皇後要套的人,除了鄧夫人,還有漢王妃。
套娃呢。
其實錦書知道皇後做這麽多事,也是為了讓少淵省心,也為她打下一片人脈關系。
這個時代女人地位是低下,但是貴族圈裏的主母都不是簡單的人,一個個極富手段。
至少,會把一些東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們所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少。
畢竟,夫妻之間,免不了會說些官場人際往來的事。
而命婦夫人們坐在一起,偶爾也總會提那麽幾句,其實就是打探消息,也算是交換消息。
唉,應酬與周旋不是她在行的,學啊,沒什麽是學不來的,隻要用心。
鄧夫人擡頭,笑容便有些假了,“蕭王殿下這麽晚了,還不曾回來?”
有些話能直說,但有些話女人們不能直說,那就是與男人與公事有關的。”
錦書也笑,笑得有些假,“回了,他說明日要與鄧大人多喝幾杯。”
鄧夫人的笑容一下子就真心起來,因為聽明白了,“殿下酒量好,我家老鄧也就三兩杯的量,但相信他會傾力奉陪。”
殿下要做的是大事,我家老鄧隻有三兩道闆斧,也願意盡力追随。
這就是鄧夫人的話。
錦書笑着,“同是酒中人,佳釀不負好男兒,希望盡興。”
我家少淵大概是與你家老鄧走同一條路的,不相負。
鄧夫人笑逐顏開,站起來福身道:“今夜與王妃聊得甚歡,不知往後是否能常來?”
錦書也站起來還禮,“歡迎之至!”
送走鄧夫人,錦書回房中去。
少淵剛沐浴回來,穿着白色寬松的寝衣,容顏清新俊朗。
墨發随意攏在了後背,又添幾分疏狂恣意。
錦書看到妝臺上有一個精緻小巧的錦盒,生日禮物,不會是首飾吧?
算了,首飾就首飾吧,雖然她很多,也不稀罕,但少淵送的總是特別些的。
少淵上前,展開雙臂擁抱妻子,渾身的浴露清香鑽入鼻間,清馨自然。
“鄧夫人說了什麽?”
錦書踮起雙腳摟住他的頸脖,貪戀那份清新氣息,“問小報的事,我再與她說了一句明日你要請鄧大人喝酒,她說鄧大人願意傾力奉陪。”
少淵眸子驚喜,“真的?”
鄧興這個人,很難捉摸。
有時候覺得他與魏國公府相交甚篤,但有時候又覺得他想疏遠國公府。
這個人辦事能力強,且掌管吏部,如果真與魏國公同黨,會是比較大的隐患。
如今他有跟自己同路的意向,簡直是天降驚喜。
“那我明日要好好與他飲上幾杯。”少淵開懷笑着,眉目飛揚。
錦書牽着他的手,努努嘴,“那是什麽?”
少淵過去拿起小錦盒,有些緊張,“你生辰,我左思右想也不知道給你送什麽禮物才好,今日叫敏先生陪同,買了這份,希望你喜歡。”
他把錦盒雙手遞過去,望着錦書,“你來打開。”
錦書甜笑着打開,“你送的,不管是什麽,我都會很喜歡……的。”
她笑容有片刻僵住,但随即,她驚喜地道:“天啊,這好精緻啊。”
她飛快取出錦盒裏的禮物,放在手心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想馬上扔出去。
有多遠,扔多遠。
少淵的緊張一下子緩解,“你喜歡是吧?你喜歡就好。”
他伸手接過,“來,我給你戴起來。”
錦書激動得有些顫抖,“戴起來?這還能戴在脖子上的麽?不是挂起來的麽?真是……真是太神奇了。”
少淵笑盈盈地一塊玉石精雕的紅燒肉往錦書脖子上戴。
紅燒肉玉雕十分充滿真實感,一層肥,一層痩,再又一層肥瘦相間,不管是光澤,顏色,都和真的紅燒肉無異。
戴好,他扶着錦書往銅鏡裏看,驚嘆道:“真的好像啊。”
錦書激動得熱淚盈眶,伸出顫抖的手摸着紅燒肉,“是啊,是啊,真的好像啊,像真的紅燒肉一樣啊,天殺的,誰的手工這麽好啊?這玉雕工匠真是神奇了。”
少淵往她臉頰上親去,唇輾轉到耳邊,“是啊,叫人恨不得是一口咬了呢。”
天殺的,天殺的,少淵最喜歡吃樊媽媽做的紅燒肉。
他曾說過,吃一口,齒頰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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