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沒那麼容易,他也很倔的,上回她拿自己替謝家償命的時候,他很生氣很生氣,說自己在威脅她,那次雖然不是真的,但這次卻是,她在用自己脅迫殷稷松口。
他會不會也生氣?
希望廖扶傷說的是真的,殷稷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不會被這種小事真的激怒。
門外響起腳步聲,是後廚來送飯了,然而房門并沒有打開,隻有嘈雜的碰撞聲響起,随後才有人開口:“一個犯人,吃得比我們都好,真是白瞎了。”
“她不是說了嗎,她不吃。”
有人哂笑一聲,随即語調拔高了一些:“謝蘊姑姑,今天的早飯送來了,您還是不吃,對吧?”
說着話卻連将食盒遞進來的意思都沒有,謝蘊伏在床榻上,眼底泛起涼意,打從她昨天早上說了那句絕食的話之後,這二人便是這幅态度了,昨天午飯的時候還會送食盒進來,從晚飯開始就連食盒都不送了,直接攔在了門外。
按她以往的脾氣,自己不吃就算扔了,也輪不到旁人來動她的東西。
“不吃。”
可她這次還是沒有計較,她不能半途而廢,眼下再難過也總比眼看着事情無法挽回得好。
殷稷,你什麼時候才會來見我......
門外一聲得意的笑:“她想見皇上簡直是做夢......現在這些東西是咱們的了,快吃。”
狼吞虎咽的聲音頗有些刺耳,謝蘊隻覺腹部更痛,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抖着手倒了一杯冷水,慢慢潤濕了咽喉,不多時意識再次昏沉下去。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有人喊她,她以為是殷稷,十分費力地睜開了眼睛,可卻是廖扶傷那張臉。
她很失望:“我要見......皇上。”
廖扶傷歎了口氣:“您怎麼還是這句話,皇上不見您啊......您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看着......姑姑?謝蘊姑姑?”
廖扶傷一句話還沒說完,一低頭就見謝蘊又睡了過去。
他眉頭擰起來,這不像是正常昏睡,謝蘊這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他又喊了兩聲,見謝蘊沒有半分回應,不得不出門去見了禁軍:“兩位,有些事想和你們打聽。”
禁軍知道他最近一直在為皇帝醫治身體,很是得聖心,聞言不敢怠慢,态度十分殷勤:“太醫直說就是,我兄弟二人一定知無不言。”
廖扶傷眉頭皺起來:“是這謝蘊姑姑的事,她最近真的沒有何處不對勁嗎?”
兩人對視一眼,個子高些的開口:“太醫之前不是問過了嗎?怎麼又問了一遍?她好好的,能有什麼不對勁?”
“唉,”廖扶傷歎了口氣,“真是奇怪,我觀她臉色是饑餓所緻,可你們卻說她用飯并無異常......”
矮個子禁軍額頭冒出了冷汗,宮規森嚴,給謝蘊的東西就算對方不吃他們也不能動,可他們仗着謝蘊如今沒有人理會,又自己說了什麼皇上不見她她就不吃飯之類的話,這分明是自己找罪受,他們也就成全了她。
反正那麼好的飯菜給她吃本就是糟蹋,倒不如便宜他們兄弟二人。
可現在看太醫這樣子,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一旦被告發他們免不了要挨頓闆子。
慌忙之下矮個子校尉連忙将食盒提了過來:“太醫您看,謝蘊姑姑都吃了的。”
廖扶傷一看食盒空了,頗有些驚訝,難道真是他看錯了面色不成?
說起來他也的确是沒查出之前謝蘊腹痛的原因,難道和那腹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