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兒子你終于回來了
“那好吧!我去給你下碗面吧!别的不行,也就這個還能勉強入口。”見大丫堅持不讓自己喂,田寶兒便起身準備去廚房和面。
“不要這麼說,我就覺得寶哥做的飯菜很好吃,尤其是你做的炸醬面,最香了,許久沒吃了,估計我能吃滿滿一大碗。”
聽到相公的話,大丫連忙搖了搖頭,在她眼中,隻要是寶哥親手做的皆是美味。
世間鮮少有男子願意下廚,尤其是伺候女人,平日不給你甩臉色,已經很不錯了。但寶哥不同,雖然他廚藝不精,卻願意為了自己去學,單是這份情義就很難尋。
田寶兒滿眼寵溺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多做一點,讓你吃個夠,然後好好睡一覺,待你醒來,我大概也從村裡回來了。”
話落,他便将湯碗及勺子輕輕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去了廚房。
吃過午飯,沒一會兒,困意來襲,大丫便靠在田寶兒身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将媳婦的腦袋放在枕頭上,田寶兒這才如同那做賊一般,蹑手蹑腳地出了房間。
他打算趁着晌午有空,去糧鋪買糧,然後送去蓮花村。
以往每次買糧,最多一個月的量,但他心中對母親的怨恨并沒有完全放下,所以,他打算這次多買點,如此一來,兩人好久都不用見面了。
此時,正值晌午,一天當中太陽最為毒辣的時候,那太陽猶如大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
路上行人少得可憐,就連那偶爾竄出來的野貓及流浪狗,都知曉躲在陰涼下走,唯獨,他這個傻子,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出門,仿佛不怕曬一般。
由于外面天氣太熱,路邊又沒有什麼遮擋,就連那小毛驢,都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跑得比在山裡時慢了許多。
他如往常一樣,來到那家經常光顧的糧鋪,卻不見半個人影,于是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有人在嗎?”
隻聽咣當一聲,緊接着傳來哎呦聲,“在的,在的,客官想買點啥?是糙米還是白米或是面粉……”
循聲望去,隻見小二從結賬的櫃台裡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原來他剛剛正躺在藤椅上打盹,突如其來的說話聲,猶如一記驚雷,吓得他一個激靈,還有些迷糊的他,徑直撞在了櫃子上。
說明來意後,小二麻溜地将他領到裝有各種米糧的木桶前。
“給我裝一百斤糙米,二十斤白米,二十斤面粉,再裝一百斤高粱米,以及十斤栗米。所有皆分成兩份裝。”
田寶兒将所有米面都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粒粒飽滿,沒有一粒發黴,這才放心地将自己所需的東西,一一報了一遍。
小二見他一下子買這麼多,立刻跑去後院喊掌櫃的。兩人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終于将所有糧食全部搬上了驢車。
本還因為午睡被人吵醒而滿臉不悅的掌櫃,此時哪裡有半點困意,笑的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鎮上的糧鋪不止一家,他不敢奢望自己的鋪子,能像其它百年老鋪那般生意興隆,隻要偶爾能喝點殘羹剩飯,他就心滿意足了,比如現在這樣。
“客官,以後可要常來我家哦!雖不是百年老店,但咱這可是童叟無欺,價格也公道。”
掌櫃将田寶兒送出糧鋪,臉上一直挂着開心的笑容。難得有人買這麼多糧食,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田寶兒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而後便下了台階,朝門口的驢車走了過去。
隻不過望着瞬間變得幹癟的荷包,他不禁長歎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銀子也禁花了,啥時才能不為錢财而發愁呢!”說完,便駕車離開了鋪子,朝着鎮外疾馳而去。
蓮花村,田小蕊正坐在炕上,手持風扇,輕輕地給已經熟睡的女兒扇着風,一邊想着搬回來的事情。
也不曉得相公是否會同意,原本她是計劃今日歸家的,怎奈父親去遲了,平日裡拉人去鎮上的那個大叔,因一個遠房親戚成親,前兩天就駕車去縣城喝喜酒了。
聽聞,得明日才回來,所以,隻能晚一天回石灣村。
若是以往,她定早已與孩子一起睡了,但自從聽了父親的建議後,她便毫無睡意,一直思忖着這個問題。
她又何嘗不想嫁入富貴人家,可偏偏自己愚笨,被個男人耍的團團轉,最終落得個不得不堕胎的凄慘下場,名聲也算是徹底毀了。
對此,方圓十裡内,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想要再尋一門好親事,恐怕是難上加難,除非給人做續弦,亦或嫁給老鳏夫,别無它法。
爹實在是束手無策,為了讓她在婆家能挺直腰闆,不被人指指點點,這才托人介紹了因家境貧寒,年過二十,卻遲遲未定下親事的姚大郎。
想必這樣的人,即便發現自己并非完璧之身,也不會在意,畢竟好不容易才娶到媳婦,又怎會因這等事而動怒。
也确實如父親所料,兩人成親後,姚大郎對她一直很好,甚至将她當作孩子一般寵愛,唯一的缺憾大抵就是一個字,太窮了。
田小蕊實在不甘心一輩子窩在石灣村,卻也苦無良策,誰讓他們夫妻腦子不靈光,想不出好的營生。
就連收山貨還是父親出的主意呢!不然指望家中那幾畝薄田,怕是也隻能勉強糊口。
……
田大福哪裡曉得小女兒為了此事,竟坐了一個晌午,本就尚未痊愈的他,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還是被那驢叫聲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炕上爬了起來,趿拉着鞋子下了地。
當看到牽着驢車進院的兒子,田大福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寶兒,你可算回來了。”
他像個孩子似的,看到兒子的那一刹那,滿腹的委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自己明明生了三個兒女,到頭來,卻沒有一個人陪在身旁。就連生病時也是如此。
若不是有大哥每日過來送飯,他怕是也不會好得如此之快。
“您這是咋了?看着似乎瘦了不少。”田寶兒還是頭一回看到父親這般失态,不禁有些擔憂,将父親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似乎除了臉色蒼白些,仿佛大病初愈般,并沒有太大變化。
“哥,你回來了?”田小蕊聽到動靜,也從房裡走了出來。
“小蕊?你啥時回來的?甜甜呢!”雖然自己這個妹妹愚蠢了些,但畢竟兩人一母同胞,看到她,田寶兒還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