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叙事 第180章 娘娘....
在傅曉第二次催穆連慎回京的時候,他終于在縣城買了回京的車票。
是的,他準備坐火車回去。
畢竟是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路面都結了冰。
一路上距離也不算近,再加上他又給警衛放了假。
他獨自一人開車上路也确實是不太安全。
冬至已經過去一周。
這天,穆連慎準備臨走前載着他們來縣城多買點東西。
于是在出發回京前一天,帶着幾人來到了縣城。
在百貨大樓買了很多東西,還用自己的特供票買了不少的煙酒。
中午時分,把買來的東西放進車裡,去趙叔的私廚吃飯。
包間内,穆連慎給傅曉夾了一筷子魚肉,笑着開口:“這家的菜吃着不錯,多吃點。”
一旁正在大快朵頤的傅宏聞言咽下口中的食物小聲解釋道:“聽三叔說,趙叔祖上是宮裡的禦廚。”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傅曉擡眸望過去,輕聲開口:“别管是不是,這話都不能在外面瞎說,要真是惹出事,就沒有這麼好吃的菜吃了。”
“我又不傻,”傅宏又接着開始盛面前的湯,還順手給旁邊坐着的傅予。
傅予嘗了一口臉色有些變化,馬上就吐了出來,還拿起水壺喝了口水。
傅宏眼眸微閃,嘴裡誇張的大喊道:“難道,有毒?...”
聞言傅曉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傅綏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小予不吃姜,這湯裡放了姜的。”
“我知道,”傅宏納悶的嘀咕,“我一點姜味道都沒吃出來,所以才想試試...”
他拍了拍傅綏的肩膀,“你說咱家的人都沒有忌口的,怎麼小予這麼多事,不能吃姜,不能吃蒜,還有這個菜吃不下去,那個吃了也會不舒服的...”
“就連衣服也有要求,”
“愛幹淨的要死,襪子一天一洗就算了,就連頭他都一天一洗。”
“上次我在被窩裡放個屁,他那表情就跟天塌下來一樣,我就不信他從來不在被窩裡放屁。”
傅宏又細數了幾個傅予在生活中的習慣,摟着傅綏的胳膊輕聲道:“比妹妹都講究,跟宮裡的娘娘似得。”
傅曉頗為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忌口多正常,不喜歡吃姜又怎麼了?
她也不太喜歡吃,隻不過是沒有他那麼嚴重罷了。
隻要不直接吃嘴裡就沒事,炒菜的時候放也是可以的。
至于愛幹淨這點,她覺得傅予應該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
因為他确實是太愛幹淨了。
傅綏不搭理他,推開他接着吃自己的。
當兄弟這麼多年,他能不知道嗎?
晚上不洗腳,小予是絕對不會讓他上床的。
隻不過是這麼多年習慣了而已。
傅曉聲音含笑,“二哥,小予這些習慣挺好的,”
見她這麼說,傅宏垂着頭歎氣道:“我是真的不想每天洗腳。”
傅昱沒在家,他不想一個人睡,所以這段時間都是擠在兩兄弟的房間。
奈何傅予要求他每天必須洗腳後才能上炕。
她無奈的笑了笑,接着吃碗裡的菜。
無意中瞥見穆連慎臉上的神色有點奇怪,嘴角還帶着笑,于是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輕笑,“沒什麼,就是想起一個朋友。”
“他從小吃的喝的,也很講究,比小予更甚。”
他語氣懷念,“我們那時候也都叫他娘娘...”
傅宏開口:“也是男的嗎?”
“對,”穆連慎視線轉向他,“比我還大兩歲。”
“比小予還講究,那得成什麼樣。”
聽他這麼問,穆連慎想了想,開口道:“他也很愛幹淨,衣服上有一點髒污就要換,而且那時候他還喜歡穿白衣服。”
那個時候他還挺看不慣他,覺得他有點騷包。
他和陳烨兩人總喜歡把泥巴往他身上抹。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生氣,生氣了就死死的盯着他們兩個。
看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那個時候他那麼做,也是想讓他生氣,然後跟他打一架的。
可他即使生氣,也隻是盯着他們。
并不動手,一直到現在他們兩個也沒打過一架。
他好像不喜歡打架,應該是怕把衣服弄髒。
他聲音有些飄忽,“他不僅自己愛幹淨,家裡也非常幹淨,我們去過他家,外面很整齊,不管是花還是草,基本上都是一般高,”
“房間裡基本上一塵不染。”
那時候,第一次去他家,狂放不羁的少年們把他的院子弄得一團亂。
結果下次再去,又恢複到了一模一樣。
就連花的顔色都跟之前一緻。
年少時的穆連慎曾經覺得他就是有病,慢慢的因為一些原因,他們成為朋友。
了解了一些關于他的事,他的家庭之後。
大概知道了他為何行事那麼一闆一眼。
也就不會再對他的習慣有什麼置喙。
曾經那麼要好的朋友,如今...
“那也太誇張了吧...”傅宏略有些驚訝的聲音響起。
穆連慎收斂了所有情緒,笑了笑。
傅曉暗想,這應該是潔癖加強迫症。
飯後,穆連慎又帶着幾人去看了一場電影,最後天有些暗了之後才開着車回村。
晚間為了給他送别,家裡做了一頓大餐。
傅爺爺拿出了他最珍貴的人參酒,給他餞行。
不過他也隻是喝了一杯。
倒是傅炜博跟穆連慎兩人喝了半瓶白酒。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晚飯吃完了,李秀芬把碗筷收拾起來,又給兩人端上來一盤花生米讓他們當下酒菜。
傅爺爺就看着他們倆喝,偶爾接茬說兩句話。
三人喝酒說話,一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才結束。
傅炜博留着收拾桌子,穆連慎攙扶着傅爺爺回了房間。
“早點休息,明天我就不送你了,過年好好陪陪你爹,”傅爺爺臉上帶着笑,語氣平靜的開口:“至于小小那孩子,你就不用操心了,她也是我們傅家的孩子。”
穆連慎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着傅爺爺,恭聲道:“多謝您,”
傅爺爺擺了擺手,“有什麼好謝的,”
“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穆連慎輕手從傅爺爺房間退出來,關上了門。
從房間走出去,他并沒有回房間睡覺,而是拿了瓶酒出了家門。
來到了後山,在傅靜姝的墳墓前說了很久的話。
最後給傅勤山墓前倒了杯酒,磕了個頭,“爹,我請您喝杯酒,”
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完,寒風刺骨。
他眼神晦暗的擡頭看了看天,語氣沉寂:“今年真冷,”
穆連慎在墓地前待了很久,最後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凍麻了。
這才緩緩站起身,道了句:“晚一段時間再來看你們。”
轉身離開了後山。
傅家門口,載着傅昱的傅炜倫看到走過來的穆連慎,用腳撐地停下自行車。
穆連慎看着半夜歸來的兩人,笑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傅炜倫笑着把自行車推給已經下來的傅昱,語氣平靜:“嗯,忙完了就回來了。”
其實是晚上的火車剛到的安陽縣,可既然明天休息,那就回家住。
畢竟宿舍沒有家裡舒服。
他上前兩步聞到穆連慎身上的酒味兒,“喝酒了?”
“嗯,”穆連慎笑了笑,“你回來的真巧,我明天回京,”
傅炜倫微挑眉梢,“那确實挺巧的,”
兩人并肩在傅昱身後走進了傅家。
畢竟是已經晚了,傅炜倫和傅昱兩人下意識的放輕了動作。
以免吵醒家裡已經睡着的人。
傅炜倫回了自己房間,看到房間裡的穆連慎也沒太在意,自顧自的收拾着帶回來的包裹。
“開的是年度的幹部調整會?”
聽到他的話,傅炜倫手裡的動作微頓,擡眸望過去,輕笑道:“不是,隻是簡單的彙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