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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64章 外憨內奸,高看

  第164章 外憨內奸,高看

  原本在床上躺著的雲瑤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驚訝地張大嘴巴,“咦?原來姐姐也不喜歡她啊,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呢。”

  雲夕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冷,“因為她的一些言行太過刻意了。”

  應該說汪雨桐努力想要塑造出天真浪漫的性格,但是卻有些用力過頭了。雲夕認識的那些好友中也不乏真正天真單純的姑娘,比如唐書容、王倩彤等人……

  最初的疑慮是,作為一個京城裡來的貴小姐,又隻是初見到雲夕。雲夕並不覺得的魅力能夠一下子就傾倒了她。甚至讓她貶低了京城的姑娘們。

  不,應該說,當時是給她拉了一把的仇恨吧,若不是雲夕不忘將其他姑娘誇了又誇,那時候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心中發酸呢。

  就連汪雨桐扮成丫鬟這事也顯得疑點重重,她原本也有丫鬟護衛,卻被她輕而易舉地全部支使開來。從她扮丫鬟的過程來看,整個步驟可謂是兇有成竹,十分熟練,完全不像是初次用這種法子逃家的人,行動之間還有種不會失敗的篤定感。

  整個過程也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甚至還能推測一下……說不定汪雨桐的離開,汪家隻怕是清楚的,甚至縱容了。

  她將這些疑點慢慢同雲瑤分說,雲瑤聰明是聰明,隻是缺乏這種系統的訓練。雲夕現在也開始逐漸培養她的分析能力。

  雲瑤點點頭,說道:“這些我都沒看出呢。”她隻是覺得汪雨桐似乎有些怪怪的而已。

  她語氣有些懊惱,對於汪雨桐的處心積慮又有些氣憤,“姐姐怎麽就如了她的意,將她帶回來呢?”她腦洞大開,“難不成她是想要當我後娘?”

  也不怪她想到這點,畢竟先前她那表妹不就是想這麽做的嗎?

  雲夕嘴角不由一抽,“你真是想哪裡去了。她家境肯定不比任家差。”

  她語氣淡淡的,“倘若這一招不成,他們肯定還有其他下策。倒不如順了他們的心思,放在眼皮底下,也好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麽。”

  雲瑤想想也是如此,抱怨道:“真複雜。”

  雲夕隻是笑笑沒說話。等她日後嫁過去,還有更複雜的事情呢。

  兩姐妹沒再說什麽,而是合上眼睛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銀丹就來到了她的屋子。

  雲夕見她那麽早過來,猜到她隻怕有話要說。銀丹見雲瑤閉眼睡得正香,下意識壓低了聲音,“昨晚在以為我已經熟睡了以後,汪小姐起來見了一個人。”

  雲夕揚了揚眉,這也是她將銀丹派過去的原因。無論是銀丹還是胡楊,都跟在她和雲瑤身邊一段日子,每日更是刻苦學武,所以武功還真不低,尤其是輕功。

  銀丹道:“我擔心被他們發現,不敢跟隨,隻是雖然躺著,卻也多少聽到了一些對話。”她停頓了一下,說道:“那人對汪小姐說什麽,已經找好了人,讓她放心。”

  雲夕揚了揚眉,至少從這點來看,可以確定汪雨桐這是來者不善了。她倒是想看看,她能翻出什麽樣的花樣。

  銀丹同她報備過後,擔心汪雨桐醒來看不到她人,又趕緊回去了。

  雲夕起來後,再看到汪雨桐也是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同她言笑晏晏,仿佛是相識許久的好友一般,汪雨桐也同樣是親親熱熱地喊著“雲夕姐姐”“雲瑤妹妹”。

  從州府返回鳳凰縣的時候,倒是發生了一件的小插曲。

  雲夕他們這車隊,卻在半路上被人攔了下來。

  雲瑤一臉的激動,自從姐姐玉羅刹的名聲傳出後,還真沒有什麽人敢攔路。踢館的也就隻有程洲那個愣頭青,特別是被冊封為縣主。這時候敢對她動手,分分鍾是要上懸賞的節奏。

  雲瑤本來看汪雨桐在那邊作天真無邪狀,已經十分膩歪,冷不防來了這麽一個小插曲,頓時激動了。

  汪雨桐卻將她的激動當做了害怕,還特別勇敢地安撫她,“雲瑤妹妹,不怕!我相信我們吉人自有天相的!”

  攔住他們的是五個大漢,留著絡腮,人高馬大,一臉的不懷好意,“一車的嬌俏娘子,可真是便宜了我們兄弟幾人了。”

  其他人也跟著大笑,眼中還閃過一絲的可惜,“這麽多美嬌娘,到時候不分大小伺候我們兄弟,也是美事一樁。”

  雲夕這趟出門,因為她和雲瑤身手好的緣故,隻帶了王大柱和袁龍。

  王大柱黑了黑臉,說道:“大龍!我們揍死這群說話不乾不淨的!”萬事屋中,有一個袁龍,一個張龍,袁龍因為年紀更大的緣故,有時候會被其他人喊大龍。

  雲夕眼中閃過一絲的怒意,說道:“等下卸了他們的下巴和胳膊。”

  雲夕這話意思是要留活口了。她玉羅刹的名聲如雷貫耳,還真不認為楚州這片土地,會有人傻到來攔她,除非是別的地方來的。

  她不自覺將目光落在汪雨桐身上。

  汪雨桐看著她,一臉緊張地拉著她的手,“雲夕姐姐,兩位護衛哥哥,打得過他們嗎?”

  雲夕微微一笑,溫柔道:“別怕,他們身手很好的。”

  在她說話的當時,王大柱和袁龍乾脆利落地拿下這群人,他們甚至連馬車五米內都無法接近,就被乾翻在地上,一個個被打得直唉喲。

  王大柱想起雲夕先前的吩咐,直接卸了他們的下巴。這下他們連呻吟都發不出了。

  汪雨桐看得目瞪口呆,顯然無法理解,這兩個看上去蠢蠢笨笨的人,居然還有如此的身手!

  沒等他們卸第五個人的下巴,一位身穿白衣看上去風度翩翩的男子走了過去,看著王大柱的人充滿了厭惡,“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兩個賊匪竟想唐突人家小姐,我沈歡定不會輕易饒恕你們這樣的罪行。”

  王大柱和袁龍都是一臉的懵逼:這是哪裡來的白癡啊!是不是搞錯了什麽?躺在地上的那幾個才是賊匪好嗎?

  有病就去吃藥啊!

  那自稱沈歡的男子以手中的扇子為武器,直接向王大柱和袁龍等人襲了過來。

  雲夕有些驚訝地揚眉,這沈歡的身手卻是不錯,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二流了。

  王大柱和袁龍,對付普通強壯的大漢是綽綽有餘,但本事往江湖上一丟,隻能說是三流,頓時被這沈歡一個人打得岌岌可危。

  沈歡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得意,正要下狠手。

  下一秒,他那用了好幾年的扇面發出嗤的一聲,竟是被一道匕首給直接劃破。

  這扇子的材質都是沈歡費盡心思才尋來的,製成了這麽一把,他怒氣衝衝地轉頭,正想看是誰下的手,雲夕一腳踹出,正中他的兇口。

  沈歡兇口一陣窒息,口吐鮮皿,震驚地看著冷若冰霜宛若姑射仙子的雲夕,“為、為什麽?”他明明是出來英雄救美的啊。

  王大柱和袁龍揉了揉自己的兇口,有些羞愧地低頭,“我們給姑娘丟臉了。”

  雲夕道:“這不怪你們。”

  轉過頭看這不知道哪裡冒出的沈歡,臉上就隻餘下冷笑了,當她是傻子不成。她早就感應到了,這人先前就已經在附近,隻是一直沒有過來,等打鬥聲傳過去一陣後才來。顯然是等待已久了。

  就是眼睛不太好使,腦子也不夠用,反而將王大柱他們當做了匪類。

  “你一過來就對我的手下下狠手,隻怕同這些強盜是一夥的吧。大柱,直接將他綁了,到時候一起送去衙門。”

  沈歡大吃一驚,連忙道:“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隻是以為他們想對姑娘你們行不軌之事,這才想要幫你們一把。”

  他生怕自己晚說了一步,就要真的被送衙門。原本兇口就被雲夕這個大力女踹了一腳,話說得太急,結果反而一時喘不過氣,不住地咳嗽著。

  汪雨桐也求情道:“雲夕姐姐,我看就放了他吧,他也是一片俠肝義膽。這年頭這樣的人也不多見了。”

  雲瑤在旁邊涼涼吐槽:“就是腦子不太好使,本事沒我姐姐高,還想英雄救美,省省吧。”

  汪雨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後又是那種崇拜的語氣,“不過雲夕姐姐真的好厲害呢!”

  雲瑤說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的。”

  雲夕馬車內有繩索,正好將這些人都捆綁了帶走。至於沈歡,她也不顧對方的抗議,一起綁走。等回去後再問賴三,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麽。賴三現在收集的信息也逐漸擴展到了江湖上。

  想到這裡,雲夕忍不住覺得,她是不是該另外再弄一個情報部分,專門負責收集江湖這塊的消息。

  相比較其他人而言,沈歡的待遇比那五個大漢要好很多。那五個大漢,被直接捆綁住,塞在馬車裡,那馬車裡還放著一些貨物,加上五個人,狹窄到不行。

  沈歡則是手臂被繩索捆著,坐在馬車外,他抱怨道:“我真的和他們不是一夥的,你放了我吧。”

  雲夕聽到他對話後,冷冷道:“等我們調查清楚後,自然是會放了你。”

  沈歡也擔心會惹怒他們,接下來倒是安安分分的。

  等晚上回到家後,雲夕直接將沈歡和那五個人交給了賴三。汪雨桐則先住在她們家,雲夕依舊讓銀丹照顧著她。

  杜周氏見她去一趟州府撿回一個姑娘,很是驚訝。

  雲夕不想讓他們擔心,隻是避輕就重道:“她隻是在咱們家裡住上幾天而已。”

  杜周氏也隻當是她和雲瑤新認識的朋友,待汪雨桐倒是十分親熱。

  汪雨桐私下還一臉羨慕地對雲瑤說:“真羨慕你,你娘對你可真好呢。”

  雲瑤笑嘻嘻:“咦,你娘對你不好嗎?”不然沒事羨慕她娘做什麽。

  汪雨桐被雲瑤這直接了當的問話給弄懵了,她怎麽回答都不好,若是說不好吧,那她這個在外頭說親娘壞話的人,給人的印象也不好起來。若是說好的話,又如何凸顯自己的可憐。

  她最後隻能咬了咬下唇,說道:“我娘對我自然是好的。”

  “那不就得了。”

  雲夕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差點噴笑出聲。雲瑤這丫頭,還真有些急智呢,時常梗得汪雨桐有苦難說。而在這過程之中,汪雨桐的本性似乎也逐漸暴露了一些。

  原本雲夕還想著要如何打聽汪雨桐的身份,結果等一見宮裡來的兩個嬤嬤,這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張嬤嬤看見汪雨桐,臉上閃過一絲的驚訝,“這不是汪家小姐嗎?怎麽從京城跑來鳳凰縣了?”

  雲夕揚了揚眉,正待說什麽,汪雨桐連忙向她投來懇求的眼神。在兩位不怒自威的嬤嬤面前,她行事都顯得規矩許多,說道:“我隨姑姑來楚州玩耍,同雲夕姐姐一見如故,所以才來杜家玩幾天。沒想到兩位嬤嬤居然會在這裡呢。”

  當時她家也曾打過張嬤嬤和李嬤嬤的主意,想著再怎麽樣也得請其中一位來當她的教養嬤嬤。可是等打點好了以後,兩位嬤嬤卻已經出宮了,汪家甚至找不到她們的蹤跡。

  汪雨桐怎麽也沒想到,這兩位居然是來杜家當了教養嬤嬤。要知道汪家先前也隻打算請一位回來……

  她心中生起了淡淡的不服氣:陛下就這麽喜歡這位杜姑娘,不僅送了兩位嬤嬤來,而且還將她指婚給雲世子嗎?

  汪雨桐並不知道,這其實是雲深的手筆,便當做天子對雲夕的恩典。

  張嬤嬤神色淡淡的,說道:“就算如此,汪家也不該讓自家大小姐出門在外,連個丫鬟都不帶。”這也太沒有禮數了吧。

  李嬤嬤不鹹不淡地說一句,“正經的大家小姐,哪個不是一腳出,八腳邁的。”

  汪雨桐臉頰飛上紅雲,偏偏不能說出真相。

  雲夕用手絹遮下嘴角的笑意,沒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怒,她慢慢道:“嬤嬤,我正好有幾個規矩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你呢。”

  張嬤嬤同雲夕相處了幾個月,知道雲夕面上規矩雖然做的極好,內心卻不喜這些繁文縟節,哪裡可能會主動上前詢問所謂的規矩,不過隻是托詞罷了。

  隻是雲夕對張嬤嬤和李嬤嬤很是尊敬,平日有好東西,也不忘給她們。兩位嬤嬤同她也產生了一定的感情,自然會順了她的意思。

  兩位嬤嬤的離開也讓汪雨桐不自覺松了口氣,她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有這兩位據說很嚴苛的嬤嬤在,她的計劃還能成功嗎?

  ……

  雲夕將兩位嬤嬤請回了自己的房間。李嬤嬤說話更直接一些,說道:“我和你嬤嬤在宮裡什麽人沒見過,在看人上也有幾分的準度。這汪家小姐,看似天真浪漫,嬌憨可愛,實則內心藏奸,一肚子的算計,你可別被她那一張甜嘴給哄騙了。”

  雲夕知道李嬤嬤這是為她好,才會說出這種掏心掏肺的話,笑了笑,笑容中也多了幾分的真誠,“放心吧,嬤嬤,我心裡有數的。你沒看連雲瑤都沒上當嗎?”

  她直接問道:“我隻知道她名字,卻不知道她身份呢。”

  張嬤嬤道:“她在京城中身份可是不一般。她爺爺是從二品的巡撫,奶奶是郡主。她娘也是伯爺嫡長女,父親也是副護軍參領。幾位叔叔伯伯也都有要職在身。”

  雲夕明白了,這位的後台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她將汪雨桐這一路上的行事一一告訴兩位嬤嬤,讓她們幫忙分析。

  “我不明白,她這樣的家世,要什麽沒有。為何要處心積慮接近我?”正因為沒明白這一點,她索性順了她的意思,讓她以為自己成竹在兇。

  她疑惑道:“難不成是為了我手頭那幾個方子?”若是隨便拿到其中的一項,以汪家這樣的勢力,肯定能夠掙不少銀錢,不像她這樣,隻是小打小鬧。

  李嬤嬤唇角忍不住掛上了一抹的冷笑,“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陳年舊事。昔年那位汪巡撫,年紀輕輕便是探花郎,原本已定下了親事,未婚夫是當時的內閣學士孫子張氏,張氏溫柔賢淑,汪巡撫才高八鬥,倒也匹配。那時候的文月郡主……也就是汪雨桐的奶奶,還是那張氏的好友。隻是後來傳出張氏與人私相授受,甚至還同那人私奔。文月郡主為汪巡撫抱不平,甚至前去安慰她,兩人慢慢定情,最後結為兩家之好。這件事在京城中,還成為了一樁的佳話。”

  李嬤嬤說道:“我年輕時見過那張氏,是再溫柔善良的一個姑娘。若說她做出這種與人私奔無恥行徑,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雲夕向來聰明,哪裡聽不出李嬤嬤話語之中的意思。

  敢情這是打上雲深的主意了?還想著效仿她奶奶文月郡主,踩著她來一場世人眼中的美滿姻緣嗎?

  她甚至懷疑,張氏當年所謂的私相授受甚至私奔,就是汪雨桐的奶奶文月郡主搞的鬼。汪雨桐時常同她說,家裡她最喜歡她這奶奶,她奶奶也是最疼她的人。

  倘若她所猜測的都是事實,那麽這祖孫還真是一脈相承。

  張嬤嬤說道:“不過她不帶半個人過來,也並非沒有好處。至少她以這理由過來,手頭沒有其他人手,也就不好放開行動了。”

  至於杜家的人,賣身契都在杜家手中,其中不少還是雲夕莊子上的人,被收買的可能性並不高。

  雲夕想想也是如此,想起了那沈歡,眼中浮現出冷意,隻怕這沈歡……便是安排過來的私相授受的對象吧。

  因為兩位嬤嬤覺得雲夕身邊隻有銀丹一個大丫鬟不夠看(胡楊是雲瑤的丫鬟),所以雲夕便將霜降也充作了大丫鬟。

  她私下將汪雨桐的這些事情告訴了雲瑤和幾個丫鬟,也讓她們注意,別讓她和雲瑤的東西落在汪雨桐身上,省得她借此興風作浪。

  立春和谷雨也被重點強調了,這兩人被雲夕派去服侍順便監視汪雨桐。

  立春和谷雨用力點頭,表示一定會揪出汪雨桐的小辮子。

  雲夕見她們如臨大敵的樣子,噗嗤一笑,說道:“你們若是在她面前這樣,反而會引發他們懷疑的。你們就裝作不知道這些事情的樣子……”見兩人臉上都浮現出為難的表情,雲夕繼續道:“在表面上的態度,就把她當做燕翎那樣。”

  她嘴角帶著一抹甜美的笑意,“甚至,她若是想做點什麽,你們也可以裝作被收買的樣子。”

  雲瑤眉毛擰了起來,說道:“為什麽不能像以前一樣乾脆利落地解決她呢?”還得是用這種迂回的手段。她知道姐姐的意思是得抓住她的馬腳,才好下手,可是心中就是堵著一口氣。

  雲夕眨了眨眼,說道:“因為她身份不同,而且不像白漪如那般有把柄在手,她在京城中的風評很是不錯,大家都誇她嬌憨可愛,爽朗率真,心直口快。”

  白漪如那時候是因為他們運氣好,直接抓到了她把柄。

  雲瑤也就是抱怨一下而已,她重新鼓起精神,“反正到時候一定要她好看。”

  她們幾人的優勢便在於,汪雨桐隻當她們傻子好糊弄,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雲夕她們的眼中。

  至於立春和谷雨,明面上也是兢兢業業地伺候著汪雨桐。

  汪雨桐果真如她們所想的那般,不時地送些東西,對兩個丫鬟施加小恩小惠。

  立春谷雨前腳收下她的賞賜,後腳就把那些首飾、金裸子送到雲夕面前。

  雲夕笑了笑,“你們收下好了,有人樂意做送財童子,你們就當做是給自己增加小金庫。”

  立春和谷雨便開開心心地收下了,服侍起來越發殷勤。

  汪雨桐看在眼中,心中隻是鄙夷著: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一點小財物就能輕易哄了她們。

  這讓她對自己的計劃也越發地篤定。

  至於當初被雲夕她們抓了的沈歡和其餘五人,賴三也問出了點消息。

  那五人各種刑罰上身後,總算吐了真言。他們直說他們是拿錢辦事。對方是誰根本不知道,隻聽出是京城的口音。

  這些人本身就不算是什麽好人,平日也真禍害過姑娘的名節,賴三在問不出更多內容後,乾脆利落地讓他們離開了這個世界。

  至於沈歡,賴三調查了半天,也沒調查出什麽結果,乾脆將他繼續關著。

  在一月十五的時候,原本回去過年的程洲,再次從山上下來,還帶了一些所謂的見面禮過來。

  杜周氏對於程洲這樣嘴甜又充滿活力的少年一直都很有好感,說道:“怎麽還帶了這麽多東西。”

  程洲在老年人面前還是十分恭敬的,說道:“我師傅知道大娘你們一直很照顧我,特地準備的,我可不敢收回,不然回去後要被他打的。”

  他說的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杜周氏忍不住都笑了。

  “哪有,看他將你教養得那麽好,就知道人不壞。”

  程洲順著杆子爬上,“那是大娘你好不嫌棄我,我師傅天天嫌我。看我百般不順眼。”

  雲夕看著程洲將杜周氏哄得眉開眼笑的,簡直就是所謂的中年婦人殺手。這本事就連雲深都沒有,雲深主要是靠那張臉讓人折服的。

  程洲就連兩個嬤嬤的禮物都沒拉下,等他哄了一圈的人後,見到雲夕身邊沒有那個討厭的雲深,頓時笑得神清氣爽,“雲夕姐姐。”

  雲瑤在旁邊咳嗽,“還有我呢!”

  程洲道:“雲瑤妹妹也長高了一些呢。”

  汪雨桐好奇地看著程洲,“這是?”

  雲夕帶著溫和的微笑同程洲介紹著汪雨桐,出乎她的意料,程洲對待汪雨桐倒是十分客氣,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種客氣透著一種的生疏。

  汪雨桐仿佛沒看到,笑得天真浪漫,“程洲弟弟看上去很喜歡雲夕姐姐的樣子呢。雲夕姐姐人美又好,難怪這麽受歡迎呢。”

  張嬤嬤的眉毛直接就擰了起來,“程公子隻是將我家姑娘當做姐姐般看待。”

  雲瑤也說道:“姐姐是我的,我才不讓她做別人的姐姐呢,就算程洲也一樣。”

  汪雨桐有些委屈,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呀。”

  雲夕淡淡一笑,“嬤嬤和雲瑤也沒別的意思,知道的清楚妹妹心思純淨沒什麽意思,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在故意敗壞我名節呢。她們也隻是以防萬一罷了。”

  汪雨桐紅了紅眼睛,拉著雲夕保證著:“雲夕姐姐,你不會誤解我就好。”

  雲夕笑笑沒說話。她當然不會誤解了,汪雨桐的做法,隻不過是坐實了他們先前的猜測罷了。

  她隻是覺得,汪雨桐不應該隻有這些行動而已。

  ……

  汪雨桐依舊每日呆在杜家,看上去似乎安安分分的樣子。

  鳳凰縣這地方,在一天之內,來了兩個一身貴氣的公子哥。

  他們容貌俊美,氣度非凡,一下子就成為了鳳凰縣的頭條新聞。這兩位公子哥,都直接在西區這邊買了宅子,招仆買婢,出手闊綽,十分引人注目。他們兩人還參加了縣裡的詩會,兩人所作的詩詞,皆讓不少文人士子歎服。

  “你們不知道,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的芳心都落在他們身上呢。”、

  康雅兒同她說道,眼底是似有若無的諷刺,“甚至還有好幾個主動送出自己的手絹,簡直是……”

  雲夕知道康雅兒是覺得那些女孩子丟了鳳凰縣的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鳳凰縣的女孩子都是那麽輕浮好勾搭呢。

  她有心安慰她,故意調侃道:“既然他們那麽好,你怎麽也不努力一把?我們家雅兒清秀大方,談吐雅緻,若是出手,定能手到渠成。”

  康雅兒撐不住笑了,直接擰她的腮幫子,然後搖頭說道:“我是哪個名牌上的人物,人家見慣了京城裡的閨秀,哪裡會真的將我們這些小家碧玉放眼裡。再說了,如果他們的家世真有那麽好,我們鳳凰縣除了你,也沒有誰在身份上配得上。”

  雲夕說道:“偏偏有很多人卻想不明白這點,甚至還做著一步登天的美夢。”

  雲夕唯一慶幸的是,同她關系好的這幾位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想到這件事,康雅兒幽幽說道:“徐家妹子你還記得嗎?就是她爺爺是舉人,她爹是秀才的那個。”

  雲夕點點頭,她不是特別喜歡這徐思怡,太喜歡拽文了。喜歡掉書袋也沒什麽,偏偏她喜歡通過這種法子踩其他人,雲夕的身份擺在那裡,她自然是不敢的,但是城裡其他姑娘可就遭殃了,弄得好像她是鳳凰縣第一才女一般。

  康雅兒說道:“她爹原本給這徐家妹子定了門親事,說起來也是門當戶對的人家。偏偏徐家妹子去喜歡那位京城裡來的蕭公子,硬是跑去解除親事,如今一門心事給人寫信呢。”

  這兩位京城來的貴公子,一個叫做石少陽,一個是蕭以延。

  雲夕最近沒怎麽關注外頭的事情,聽到徐思怡的做法,簡直要目瞪口呆了。

  這姑娘也太沒腦子了吧。徐思怡論相貌,還沒康雅兒好看呢,隻能說是清秀。她那點才學,放鳳凰縣還好,若是在京城,根本排不到前十。她哪裡來的信心這蕭以延會喜歡上她啊。

  康雅兒同雲夕說了些話後,很快就同她道別。

  雲夕想起自己好幾天沒去書店看看情況,現在過去看看情況也好,至少能夠看看去圖書館的人多還是少。

  她問了雲瑤,是否要一起去。

  雲瑤點點頭。她這幾天因為要盯著汪雨桐,基本都沒怎麽出門。

  雲夕還沒象征性地問一下汪雨桐,汪雨桐便笑著表示自己來了這麽多天,也該過去瞧瞧。

  一行人就這樣直接去了“黃金屋”。

  剛走進屋內,今日當自願者的那幾個學子便對雲夕點頭。對於雲夕,他們心中皆充滿了感激:若不是雲夕,他們那裡有這樣的機會能夠看到這麽多的書籍。更別提當志願送的那兩張紙,拿出去換的話,至少也能換上好幾個月的紙張使用份額。

  圖書館內很是安靜,隻有翻書聲,以及抄書的沙沙聲音。

  所有人都垂著頭,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擡頭。

  雲夕低聲詢問櫃台上的學子,“這幾天館內大約來幾人?”

  這學子同樣壓低聲音回答:“每天最少都來幾百人,今日借書的有六十多人。”

  他還將這幾日的訪客記錄遞給雲夕。

  每一天進門的學子,都得在登記冊上寫上自己來的時間,離開的時候,再次簽名,寫上離開的時間。這也是雲夕模仿前世的一種模式。

  雲夕翻了翻,發現每天進館的最少也有兩百人,這些人並不隻是鳳凰縣,還有不少來自其他地方的。

  忽的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不由皺起眉頭——石少陽和蕭以延也來了,而且還是一大早就來了。

  她心中一動,翻了翻前面的記錄,卻發現這兩人從來到鳳凰縣的第二天,便時常過來這圖書館。

  如果按照她所聽過的說法,這兩人皆是出身世家,應該對她這點藏書量看不上才是。她這圖書館,哪裡來的吸引力,能讓他們除了偶爾的幾次外出,經常過來。

  她有些好笑地發現徐思怡,還因此成為了圖書館的常客,每天都過來。哪裡有蕭以延,哪裡就有她。

  追人追成這樣,雲夕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

  她翻完這登記手冊,還了回去。

  汪雨桐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說道:“雲瑤姐姐,到時候我也送幾本書過來。”

  雲夕笑了笑,說道:“那就多謝了。”

  汪雨桐慢悠悠地走著,走完第一層,然後又上第二層。

  第二層的桌子,大概坐了一半位置的人。

  汪雨桐一眼看到了牆上貼的那些字,忍不住湊了過去,然後感慨道:“這字寫得可真好呢。”

  雲瑤有些得意說道:“這是我未來姐夫寫的。”雲深算是自家人,他被誇,雲瑤也有與有榮焉的感覺。

  汪雨桐驚訝道:“就是同雲夕姐姐定親的那位世子爺嗎?他怎麽也會來這裡?”她的聲音甚至不可避免地拔高了幾分,顯出了幾分的尖銳,臉上驚訝的神情不似作偽。

  雲夕連忙說道:“小聲點。他們都在看書呢。”

  汪雨桐連忙對看過來的那些人露出抱歉的笑容,臉頰還飛上了一抹的紅暈,“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本就長得可愛,露出這樣愧疚真誠的表情,那些被吵到的書生也不會因此責怪她。

  雲夕有些無趣,倘若汪雨桐特地出門這一趟,隻是為了這個原因,那就沒意思了。

  她正要準備回去,這時候一道清越的男聲響起,“是杜縣主嗎?”

  雲夕回過頭,恰好看到一個身著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走了過來,五官俊朗,笑起來的時候猶如清風拂面一般,讓人見了就親近不已。

  雲夕還沒說話,汪雨桐已經眨巴著眼睛,問道:“你是?”

  男子微微一笑,說道:“在下蕭以延。”

  另一個神情冷淡的男子也走了過來,淡淡道:“在下石少陽。”

  從相貌上來看,這兩人的確是有被追捧的資格,一個溫文爾雅,一個冷淡寡言,恰好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雲夕心中冷笑了一聲,閃過了一絲的明悟:原來是在這邊等著呢。

  蕭以延露出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當他看著一個人的時候,仿佛眼中隻有你的存在一樣,“在下見到這圖書館後,便一直很想見杜縣主一面。鳳凰縣果真是人間地靈,不僅有諸多才華橫溢的才子,還有杜縣主這般蕙質蘭心又心地良善的姑娘。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造福廣大讀書人,杜縣主果真是聰慧過人。”

  “在下未曾見面,便仰慕姑娘許久。見了後果真名不虛傳。”

  他眼底的傾慕和溫柔的情意足以融化任何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

  隻可惜,被感動人的絕對不包括雲夕在內。

  她微微一笑,整個圖書館仿佛都因為她這宛若百花盛開的一笑而滿室生輝。就連她對面的蕭以延和石少陽都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雲夕輕啟朱唇,指了指另一邊牆上的標語,淡淡道:“圖書館內禁止大聲喧嘩,希望蕭公子能夠謹記這點。你說話太大聲了。”

  然後拉著雲瑤的手,施施然離開。

  MDZZ!真以為她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嗎?就這點還想和她家雲深搶人,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雲夕覺得她似乎也高看了汪雨桐的智商。如果汪雨桐隻有這些法子,那麽她還真的會失望。

  等出了圖書館後,汪雨桐說道:“原來他們兩個就是蕭以延和石少陽呀。”

  雲夕似笑非笑道:“你們都同樣來自京城,卻沒見過他們嗎?”按照汪雨桐活潑的性格,怎麽可能完全沒見過?

  汪雨桐笑道:“以前隻聽過他們的名聲呢,卻沒見過他們本人。今日托姐姐的福,可算是見到了。要知道,在京城裡可有不少人喜歡他們呢。”

  雲夕慢條斯理道:“不,反倒是我們托了妹妹的福呢。”

  雲瑤很有默契地補充道:“對啊,若不是雨桐你想去二樓,我們也見不到他們。”

  說者有心,聽者同樣有意,汪雨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控制不住心中的懷疑:杜雲夕和杜雲瑤難不成在懷疑著什麽嗎?

  隻是目光落在雲瑤天真無辜的表情和雲夕溫柔的淺笑上,汪雨桐又壓下了心底那點懷疑和不由自主湧現出的淡淡不安。

  嘿嘿,肯定是還有後手的。不過再怎麽樣,也翻不過雲夕的五指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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