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憐惜被卞越孩子氣的一面逗笑了。

　　她把湯盅遞過去：「小心點。」

　　……

　　蔣宅

　　「這麼說，我們就是兄弟咯。」婁世丞眨巴眨巴眼，幸福來得太突然，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算表親吧。」姜小米看了看蔣老爺子。

　　「嗯，對，涵波應該叫世丞表哥。」蔣老爺子笑嘻嘻的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

　　蔣立興站在老爺子身後，一臉慈愛，這孩子長得簡直跟蔣旭東小時候一模一樣。

　　蔣夫人滿臉的欣慰，總算認祖歸宗了，哎，如果旭東跟憐惜能復婚就好了。

　　蔣立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當長輩的最好別攙和。」

　　他相信蔣旭東一定會處理好這段關係的。

　　大人在聊天，小孩子插不上嘴，婁世丞拉著蔣涵波去院子裡玩。

　　「聽說你馬上要上幼兒園了？」

　　「嗯。」蔣涵波點點頭。

　　「我打聽過了，你跟我一個學校。」婁世丞露出『老大哥』的姿態：「放心好了，哥教你幾招，保準你安全無虞。」

　　「什麼招？」

　　「先發制人。不要等別人欺負到你頭上再還手，要在對方快要露出苗頭的時候，手起刀落，把對方這個念頭扼殺在搖籃裡。」

　　蔣涵波深信不疑，並且牢牢記住了。

　　次日，何憐惜送他去學校，兒子是插班生，雖然都是同歲的孩子，但畢竟是初來乍到，何憐惜擔心兒子怕生，更怕沒有小朋友跟他一起玩。

　　「涵波，你記住哦，從今往後你要主動跟大家說話，不要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蔣涵波慎重其事的點點頭：「記住了媽咪。」

　　「好的，去吧。」

　　送完了孩子，何憐惜轉身回家燉湯，順便做點清淡的食物，蔣旭東的腿至少要半個月才能康復，至於卞越的腫眼泡，恐怕也得不少時日。

　　家裡的那盆仙人掌還在，不過她已經聯繫了當地的園林展覽中心，決定把它捐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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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涵波性格內向，不善言辭，這跟蔣旭東有一拼，初來學校，面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他的確有點不適應。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何憐惜的叮囑。

　　主動跟人打招呼。

　　「喂。」蔣涵波忽然開口。

　　四周的嘰嘰喳喳頓時安靜下來，十幾顆小腦袋統統轉向他。

　　「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所有同學：「？？？？」

　　「因為我們的爸爸媽媽不要我們了。」

　　所有同學：「……」

　　短暫的寂靜過後，場面瞬間失控……教室裡的孩子立刻哭成了一片。

　　正在門外休息的老師聽見哭聲後，連忙進來安撫孩子們失控的情緒。

　　好不容易穩住了全班的『悲傷』，何涵波又說了一句：「老師，我們是被關起來了嗎？」

　　老師驚恐不已：「你在說什麼？」

　　剛剛安靜下來的教室一下子又沸騰起來，好幾個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老師幾乎要瘋了。

　　這是孩子嗎？這是魔鬼吧？

　　蔣涵波第一天入學，把整個年級搞得天翻地覆，所有老師包括教導主任啥事沒做，就光在那兒哄孩子，最後還驚動了校長。

　　校長一來，教室有了片刻的安靜。

　　「怎麼回事啊？」校長問。

　　「他說我們會被關起來。嗚嗚嗚……」坐在蔣涵波稍微近一點位置的孩子指著他告狀。

　　校長眉毛都豎起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

　　蔣涵波乖乖地曝出自己的姓名。

　　校長曉得他的背景，乃是蔣家的嫡重孫，蔣家可是硬茬，輕易碰不得。

　　「這是幼兒園，又不是牢籠，再說了，你們那麼可愛，哪裡捨得關你們。」

　　「從理論上來講，進入學校那一天開始，我們就放棄了一部分的自由，所有時間都被學習佔用，這種狀態其實跟坐牢沒什麼區別，我說被關起來……其實已經算輕的了。」

　　孩子們的眼淚還沒擦乾，新的眼淚又即將湧出。

　　校長哽住了：「學習知識是必要的，你不學習，以後怎麼步入社會？怎麼成為國家的棟樑？」

　　蔣涵波道：「如果上學是被動放棄自由，那麼長大以後步入就是主動放棄自由，社會的牢籠更大，更險惡。」

　　校長狠狠的閉上眼睛：「何涵波，來我辦公室一趟。」

　　到了校長辦公室，校長連忙關門，拉他坐在沙發上：「孫少爺，麻煩你消停消停好不好？這是你第一天上學，把整個班級的孩子弄哭不太好吧？這樣的話，誰還敢跟你做朋友？」

　　蔣涵波抱著手臂：「我說的都是實話嘛。」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可也不至於現實成這樣，你看把小夥伴都嚇成什麼樣了。」

　　蔣涵波道：「那就是要我騙人咯？」

　　校長吞了吞口水：「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之前是婁世丞，現在又來了個蔣涵波，這一家子身上都帶刺嗎？

　　校長道：「你等我一下。」

　　他出去後立刻給蔣旭東打電話，並把他兒子在學校引起的騷亂原因說了一通。

　　蔣旭東捏著電話，靠在軟墊上，何憐惜剛走，病房裡就隻有他跟卞越。

　　「出什麼事了？」

　　「蔣少，我覺得令公子不適合上幼兒園，他適合直接去考研。」

　　蔣旭東揉了揉眉心：「這樣吧，你把電話給我，讓我跟他談談。」

　　卞越耳朵尖，聽見了校長的說話聲。

　　「不用那麼麻煩，弄個活物給他，注意力立刻轉移。」

　　蔣旭東狐疑的朝卞越看了一眼：「什麼？」

　　卞越不耐煩的翻過身，正視著蔣旭東：「弄個寵物讓他養，保準乖乖地。」

　　這是他當『奶爸』的經驗，涵波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很讓人不能理解，自從識字以後，好傢夥，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他統統都感興趣。有時候提的問題連卞越都招架不住，唯一能制止他的辦法就是甩個寵物給他。

　　小屁孩對寵物絲毫沒有抵抗力，尤其是那種毛茸茸的。

　　蔣旭東眯起眼：「行不行？」

　　「不信你試試。」

　　蔣旭東將信將疑的把辦法告知了校長。

　　校長愣了半天：「……學校好像不給養寵物。」

　　蔣旭東來火：「那就讓他回去上課！」

　　「不不不，規矩是可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