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忍耐到極限了
樸世勛單手插兜,站在玻璃牆前,如墨汁塗黑的夜做背景,眼底倒映著一團暗暗的霧靄。
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理智告訴他,這通電話不該打。
但是情感不允許。
姜小米顯然還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身份怎麼會切換成了樸世勛,可能是發燒的後遺症,她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隻聽見她不知所措的聲音:「是你啊。」
樸世勛捏著電話,沉靜道:「嗯,燒退了吧?」
他又問了一遍。
姜小米下意識用手試了試溫度:「已經好了。」
「婁天欽沒為難你?」
她猶豫的看了看身邊的男人。
不易察覺的冷意從他眼底劃過,儘管臉上還維持著紳士般的微笑。
「啊——」她驚呼,怨憤的瞪向婁天欽。
「怎麼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姜小米蜷縮如蝦米,滿臉通紅。他的手竟然伸到了衣服裡,她一隻手要打電話,另一隻手死死的摁住對方作亂的大掌。
婁天欽故意沒有去看她小臉上浮起的慌亂,繼續為所欲為。
「沒事,沒事——」姜小米想把電話掛斷:「我累了,下次說。」
手一抖,電話沒掛斷,而是摔在了被子上。
婁天欽壓在她後背,固定住她不斷掙紮的四肢:「小狗崽,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知道嗎?」
當著他的面,跟另外一個男人打情罵俏,拿他當死人嗎?
樸世勛聽著電話裡傳來的急促聲音,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
玻璃牆前的他沉靜如水,捏著電話的手指卻開始泛白,甚至有了細微的顫抖。
當陸青龍敲門進來的時候,看見樸世勛對著玻璃牆,忽然暴怒的將昂貴的手機砸向牆面。
陸青龍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什麼事?」樸世勛沒有轉身,聲線瞬間恢復森冷。
陸青龍扶了扶眼鏡:「錢甜找到了。」
樸世勛猛地轉身,眼底閃爍著嗜皿的冷光。
「在哪裡?」
陸青龍走過去,把資料遞給他:「在南極,不過她的舌頭被人割了。」
那天從醫院離開以後,樸世勛本想單方面教訓一下錢甜,萬萬沒想到僅隔了一天,那個女人徹底在東亞消失了,開始他還以為是對方跑路了,但從陸青龍的調查報告中,卻發現並非他想象的那樣。
樸世勛聚精會神的看完了報告,啪得一聲合上,唇線上翹:「婁天欽!」
怪不得天羅地網都搜捕不到錢甜的下落,原來是婁天欽捷足先登,提前把人給處決了。
陸青龍別有深意的問道:「樸先生,我們是任由她自生自滅,還是接回來?」
樸世勛冷笑:「先接回來,然後再讓她自生自滅。」
接回來是為了給婁天欽添堵;放任自生自滅是為了給姜小米出氣。
兩不耽誤。
陸青龍點點頭:「好!我即刻去辦。」
……
一切歸為平靜,婁天欽翻身從小女人身上起來,餐足的他渾身都散發著懶洋洋的雍容氣質,眼眸裡殘留著剛才的濃情。
婁天欽隨手拿起衣服披上,而後撿起被扔到地上的手機打開看了一眼。
翻到通話時間的時候,發現隻有兩份多種,男人臉上露出幾分蔑視:算他識相。
婁天欽忙活的一身汗,撇了一眼死魚一樣的某女,唇邊劃過不易察覺的寵溺後轉身去了浴室。
叮叮叮……
婁天欽在浴室裡,擱在褲兜裡的手機卻不停地在響。
姜小米本來睡得很沉,被電話吵得煩躁不已,身上全是汗,粘粘的很不舒服,她在被子裡拱來拱去,終於受不了了,睜開眼睛。
婁天欽裹著半截浴巾出來,頭髮還在滴水。
看見妻子被鈴聲吵醒,他露出抱歉的神色:「我去接電話,你睡一會兒。」
他掏出褲袋裡的電話剛要往外走,不料一雙手居然從背後圈住他。
「給我開免提……」
婁天欽像看怪物似的望著她,不覺有些好笑:「搞半天你是因為這個?」
姜小米憤憤不平:「別想耍賴。」
婁天欽順著她的力道坐回床邊上,點開屏幕。
「喂?」
說話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男人,操著一口流利的英文。
原來是國外那邊的市場部,因為時差問題,才會在這個點打電話來。
姜小米抽了抽嘴角,搞沒搞錯,居然說外文。
對於她這種隻能聽懂最基本單詞的門外漢來說,婁天欽此時說的簡直就跟天書一樣,她瞬間沒有了想要聽下去的動力。
見她表情懨懨的,婁天欽拍了拍她的腦袋,站起來往外走。
姜小米含恨不已,用力的蓋住腦袋。
等婁天欽再次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猶如鴕鳥般的縮在被窩裡。
男人哼笑:「怎麼?沒抓到你老公的把柄心情不爽?」
姜小米把被子掀開透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別得意太早。」
婁天氣偎依過去,邪氣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把柄到底是什麼呢。」
自傲的男人還不知道,他的『把柄』此刻正以每小時五百公裡的速度朝他靠近。
陸青龍做事效率很快,僅在幾個小時之內便鎖定了目標,定製轉移回國計劃後,他擡眼看了一眼強上的鐘錶。
淩晨一點,接下來最多八個小時,錢甜便會重新抵達東亞,到時候究竟會掀起怎樣的浪潮,誰也說不清楚。
陸青龍關閉電腦,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青龍。」樸世勛從他背後走出來。
陸青龍回頭,外面雪下得實在太大了,回去風險有點大,幾個高層都被迫留在了辦公室。
亞瑟拿了一副牌跟商業管理部們的人玩去了,門外隱隱傳來肆無忌憚的笑聲。
「怎麼了?樸先生。」
樸世勛忽然朝他丟了一樣東西,陸青龍幾乎出於本能的接住,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整瓶酒。
樸世勛朝他擡了擡下顎:「來一杯?」
陸青龍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樸世勛,神色堅定道:「抱歉樸先生,我不太會喝酒。」
入職恆盛以來,他滴酒未沾,這是有目共睹的。
樸世勛看著他,勾笑:「怎麼?怕自己酒後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