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0章 手術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醫院的走廊凳子上,姜小米跟婁天欽相互偎依著,姜小米堅持要守在這裡,婁天欽也沒辦法,隻能陪著。
「婁天欽,如果他永遠這樣,怎麼辦啊?」
婁爺一愣:「什麼怎麼辦?」
姜小米平靜的望著對面的牆壁,小聲的說:「樸世勛會不會變成植物人啊。」
婁天欽嘆氣,溫聲道:「不會的。」
姜小米:「萬一呢?」
婁天欽:「沒有萬一。別瞎想。」
姜小米:「會不會失憶啊?」
婁天欽:「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姜小米還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我寧可他失憶,也不想他變成植物人。」
婁天欽酸溜溜道:「變成植物人的話,你把他端回去養起來不正好嗎。」
姜小米退出他的懷抱,一臉詫異:「開什麼玩笑。」
婁天欽在心裡誇她識相,哪知道,姜小米緊跟著來了一句:「除了孩子,我養啥死啥。」
婁天欽:「……」
感情她還真想養了?
婁天欽冷哼,:「你想都別想。」
姜小米嘖了一聲:「你吃醋也分分時候好不好,咱們不是在做壞的打算嗎?樸世勛身邊除了樸雋,一個親人都沒有,我們不幫襯,還能指望誰?」
「我已經聯繫了汪大海,估計後天就能到,等他來了,聽他怎麼說。你別在這兒胡思亂想,人家沒事,都被你想出事兒來了。」
……
汪大海被阿城從機場接過來的時候,醫生正好在給樸世勛轉移病房,三天的觀察結束,樸世勛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至於什麼時候醒過來,卻還是未知數。
醫生給樸世勛撤掉身上的膠管,汪大海被人簇擁著進來。
「哎呦,怎麼搞得?」看見樸世勛的時候,汪大海忍不住吸氣。
「被車子給壓了。」姜小米解釋。
「怎麼壓成這樣?什麼車啊?渣土車?」
姜小米抓抓頭:「不是渣土車,不過,分量也不輕。」
汪大海滿臉的惋惜,躬身坐下,開始給樸世勛把脈。
汪大海先是右手,然後又從右手換到左手,姜小米看他換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嘖~」汪大海咂舌:「這是腦子出了問題呀。」
「什麼意思?」
汪大海道:「按理說,他身上的骨折,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昏迷不醒,大多都是腦子的問題。」
姜小米大驚:「不可能,我親眼看見車子從他身上壓過去的,絕對絕對沒有傷到腦子。」
汪大海道:「找個手電筒來。」
姜小米連忙掏出手機:「這個行不?」
汪大海道:「也行。」
姜小米把手電筒舉到樸世勛的腦袋頂上,汪大海用小鑷子,撥開樸世勛頭頂的髮絲,在手電筒的照耀之下,果然在頭頂部位找到一小塊結痂的皿斑。
「看,就是這裡。」
姜小米愣住了:「這不都好了嗎?」
汪大海:「因為創口小,所以才會被忽略。這東西是怎麼進去的?」
經汪大海這麼一提醒,姜小米倒吸了一口氣:「我想起來了,當時他正好路過爆炸的地方,估計就是那個時候……我的天。」
「儘快手術,不能拖,越拖,出現意外的幾率越大。」汪大海慎重其事道。
姜小米當然不可能拖,可就在她跟醫生交涉做手術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相當尷尬的難題。
樸世勛是公爵,而且又是亞瑟的弟弟,腦部屬於大手術,必須得徵得亞瑟的同意。
……
金麥宮
「姜親王,國王殿下正在辦公,您……」
不等姜小米發話,李小甲上去就是一記側踢,侍衛被踹的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才停下。
「告訴他們,誰再敢攔我,就不是踢兩腳這麼簡單了。」
「是!少奶奶。」
「往嚴重了翻。」
「明白,少奶奶。」李小甲環顧了一下周圍:「你們誰再敢攔,姜親王就要殺你們全家!聽懂了嗎?」
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嘩啦,全都讓開了。
「亞瑟——」
正趴在桌案上看文件的某位國王眼皮一跳,連忙朝門口看去。
這聲音怎麼聽得那麼耳熟?姜小米?
沒錯,就是她!
看見她的時候,亞瑟覺得虎口處開始犯疼了。
「姜親王?你怎麼來了?」
姜小米沒跟他多廢話,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桌案跟前,啪得拍下一張紙:「簽了。」
亞瑟心說,什麼玩意兒你就讓我簽。
待定睛一看,居然是樸世勛的手術單。
亞瑟擰眉:「他還需要做什麼手術?」
姜小米:「開顱手術,你做的孽嘛。」
亞瑟目光一怔:「什麼?」
姜小米把病情大緻描述了一遍,她在訴說的過程中,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假設亞瑟拒絕手術,那麼她就拿手裡的權杖以及錄音給他交換。
姜小米說完之後,打量著沉默的亞瑟,正想放大招,跟他做交換。
哪知道,亞瑟忽然撈起筆,飛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走!」
亞瑟如此的乾脆,反而把姜小米整不會了。
「你……」
「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姜小米轉身要走,忽然又轉了回去:「亞瑟,其實……」
「不要廢話了!」
姜小米:「你不跟我一起嗎?」
樸世勛住院的期間,亞瑟一次都沒有來看過。現在樸世勛要做手術了,如果出了什麼小差錯,可能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他是樸世勛唯一的有皿緣關係的親人,無論兩人之間存在什麼樣的芥蒂,亞瑟都應該在場的呀。
亞瑟闔上眼:「趕緊滾!快滾!」
「卧槽~神經病。」
姜小米憤然轉身,頭也不回的沖向門外。
亞瑟緩緩睜開眼眸,與樸世勛如出一轍的藍眸裡頭儘是無奈。
權利帶給了他無上的尊榮,卻也同樣限制了他的自由。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的四處走動,他的靈魂,將會永遠的困在這座宮殿內,直到老死。
亞瑟自嘲的想。
再有雄心壯志的人,在這裡呆久了,恐怕也會被消磨成一個冷皿的怪物吧。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的,他怪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