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話音剛落，夜慕白已長醉出鞘，飛掠向那道狂濤般的金光。

　　修羅之力瞬間染黑了天空，整個世界恍若陷入黑暗混沌！

　　雪斷風駭然：「不好，那小子的力量太強了，要是他不收著點，任由修羅皿脈暴走，隻怕靈海五洲都要被他毀成灰燼。」

　　霓裳擔憂地望了一眼結界中閉著雙眸的雪遙夏，輕聲道：「沒事的，他是為了夏兒在戰鬥。」

　　他既要救自己最心愛之人，又怎會毀去一切。

　　「我們也上！」

　　「好！」

　　雖身為凡人，卻全都站了出來，面對漫天的金光與黑暗，為摯友而戰。

　　那渾厚聲音再度響起，長嘆：「何苦，何苦！你們真以為她是想用天地靈脈來凈化靈魂？她從未放棄過身為萬魔意志的使命！」

　　颯——

　　長劍劃空，劍嘯凜然。

　　夜慕白雙瞳染著皿色，殺意重重：「閉嘴。」

　　「修羅之帝呵，你是她最親近的人，想必也早已有所察覺吧？」

　　「何苦裝不知？她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

　　「天地靈脈直接與天道相連通，是世間萬物之源，此時此刻，她並沒有吸收靈脈的力量來凈化自己，而是正在將天魔殿之力灌入十三處天地靈脈！」

　　夜慕白眸中浮現痛苦之色，「閉嘴，別再說了！」

　　眾人愕然，有的不自覺信了諸佛所言，有的卻不願相信雪遙夏的背叛。

　　直到下一刻，他們腦海中同時響起了雪遙夏的聲音——

　　「願成魔，還是神？」

　　隨即，他們看見了九重天上的瑤池宮殿，看見了魔族的恣意輕狂，無拘無束。

　　看見了不再有天道因果的嶄新世界。

　　自天地靈脈而生的萬物，都同時聽到了這句話，看到了雪遙夏想給他們看的場景。

　　這才是雪遙夏集合天地靈脈之力後，真正想做的事。

　　喬尼愣了愣，然後喃喃道：「好像……成魔也不錯？」

　　立秋搖頭：「自然還是神界更好！」

　　須臾間，他們都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夜慕白作為不受天道管轄的修羅一族，並沒有聽到雪遙夏的話語，但他見眾人停止動作，也猜到了幾分。

　　他急忙收劍，趕往雪遙夏身邊，「小仙女，住手！」

　　雪遙夏緩緩睜開雙眸，燦然笑道：「我答應過別人，會給大家一個選擇。」

　　「隻是……太可惜了。」

　　夜慕白從未感到自己心臟跳得這麼快，快得像是已在一瞬間停止。

　　他不願聽雪遙夏接下來要說的話。

　　「三千世界中所有生物，選擇成神的，比選擇成魔的多了五個……真的是，就差一點點啊。」

　　少女輕輕嘆息。

　　她擡起手，想要觸碰夜慕白的俊臉。

　　「美人哥哥，如果讓我也再選一次……」

　　轟！

　　話未說完。

　　雪遙夏的身軀，靈魂，都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夜慕白急忙伸手，卻再也握不住她。

　　曾把這個世界攪得翻天覆地的小仙女，自此魂歸夢途。

　　——

　　「我說過，若你是真心想滅了神族，滅了天道，我亦會一直陪著你，可你卻……」

　　為了給他們所謂的選擇，犧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