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破罐子破摔
簡璃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但她嘴硬得很,死不鬆口,我都用攙了料的『口糧』伺候了她這麼久了,她居然還硬著骨頭不鬆口。」
楊謙聞言眉梢一挑,「是嗎?骨頭有這麼硬?」
聽到楊謙饒有興緻地反問出這一句,眾人都不由得有些憐憫保險庫裡那位女皿族。
「是啊,你要是能有辦法當然是最好的了。」簡璃慫恿道。
楊謙思忖片刻就點了點頭,「行吧,你讓那個……」他停頓了下來。
簡璃知道他這是一下沒想起來尼克的名字,於是說道,「尼克。」
楊謙恍然大悟,「對,尼克。你讓那個尼克入夜就過來吧,我爭取今天把這事兒了結。」
「好嘞!」簡璃應了一聲,馬上就打電話給四哥說這事兒,也沒打算細說,總之就隻說讓尼克入夜來公館一趟就行了。
而楊謙則是懶懶散散的姿態趿拉著步子,走出了小洋樓,朝著保險庫的方向過去了。
不見天日的保險庫,於皿族而言,其實是合適的棲息地,但哪怕是再合適的棲息地,隻要套上了囚禁的性質,就變得不那麼合適了。
空氣裡彌散著一股淺淺的黴味。光線非常暗,因為是地下室,沒有半扇窗戶,隻有牆上有一盞昏黃的燈,一天二十四小時的亮著,吐露著黯淡得可憐的光線。
薇拉已經在這裡被關了不少時間了,很是狼狽憔悴,而且也很是虛弱。
她有所察覺公館的人提供給她的每天的食物裡,都是加了什麼特別的『料』的。
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分量非常微小的死人皿。
因為雖然一次兩次的沒有那麼明顯,但次數多了之後,就能明顯察覺到自己的虛弱。
所以原本為了限制她的行動還會禁制她的四肢。後來連四肢的禁錮都已經解除了。
因為她早已經因為這日復一日的加料食物而變得虛弱得沒了從這裡逃脫的力氣。
皮膚是慘白的,泛著一層青,看著要死不活的,會讓人覺得這樣的臉色,怕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大抵是因為倔強,又或者更多的是因為憤怒,憤怒自己所遭遇的這些……
所以薇拉反倒破罐子破摔了,更加死不鬆口了。就是不想讓簡璃如願,反正她耗得起,她別的沒有,時間她有得是。
今天薇拉又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樣,不知道外面是晝還是夜,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了。
她就躺在床上挺屍,像是連意識都完全放空了似的,活的時間久了,久到見慣了生死,以至於就變得很能忍得住孤寂。
哪怕被囚禁,哪怕見不到一個人,甚至連個能說話的對象都沒有,也不是不能承受的,畢竟這段時間的囚禁,和她漫長的生命比起來,隻不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罷了。
「嘎吱——」一聲,保險庫的門打開了。
薇拉依舊在床上挺屍,甚至沒有往門口的方向看一眼,彷彿對這動靜置若罔聞,整個意識都已經完全放空了。
楊謙不疾不徐走了進來,甚至連門都沒再關上,隻要薇拉有膽,分分鐘可以從大開的門口竄出去。然後在冬日下被烤成兩面金黃……
楊謙的腳步依舊是那樣懶懶散散的拖沓,聽著趿拉趿拉的,彷彿從腳步聲都能聽出其懶散。
他看到了那張簡陋的木床上躺著的那個無聲無息安靜得像是死了似的女皿族。
不由得咋舌,離離還真是能玩吧,把這個女皿族給磨成這個樣子了。
楊謙步子徐徐走上去,一步步的踱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躺著的女皿族。
「薇拉·希爾德?」楊謙叫了她一聲,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離離說這皿族的全名就是這個。
薇拉躺在床上,面色青白憔悴,眼睛雖是睜著,卻是空空洞洞的,沒有光彩,也沒有什麼情緒,就隻有空洞的茫然。
楊謙見沒喚回她的神智,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晃了兩下,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就被薇拉迅捷的一把抓住了手腕。
這就是種族和種族之間的天賦差異,哪怕已經虛弱成這樣了,動作速度依舊快得嚇人。
但楊謙臉上並無任何懼色,靜靜看著薇拉。
薇拉空洞的眸子裡也終於恢復了神采,情緒是非常直白的忿恨和怒火。她甚至來不及看清來人的臉,在這黯淡的光線裡,她又很虛弱……於是幾乎是憑本能的一把就抓住了楊謙的手腕,指尖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腕脈一下下的搏動著。
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將來人劃到了獵物的範疇,薇拉幾乎馬上就要把他的手腕扯到自己的嘴邊來,尖牙已經探了出來,眼眶周圍的經絡深深淺淺的浮現。
卻還不等那冰涼的齒尖觸到他的皮膚,就察覺到這獵物非常平靜,心跳甚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紊亂,沒有絲毫的恐懼。
這不正常,所以薇拉心中有些遲疑,但她真的是餓壞了,一直靠加了料的食物過活讓她很虛弱,她需要食物!沒有加料的那種!
於是皺了皺眉,就打算不管不顧地咬下去了。
齒尖已經接觸到那柔韌的皮膚了,卻聽到他涼涼的聲音,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做。」
薇拉畢竟還沒有喪失理智,聽到這話一愣,然後就聽到這涼涼的聲音繼續淡聲說道,「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敝姓楊,楊謙。」
薇拉幾乎是在聽到楊謙自報家門的那一瞬間,就觸電般的鬆開了楊謙的手,在那一瞬間她簡直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楊?」薇拉難以置信地開口,目光裡透著幾分遲疑。
楊謙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在毛衣上隨便擦了擦,輕輕嗯了一聲,這才看向薇拉,「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啊。」
薇拉抿了抿蒼白的唇,低聲說道,「拜簡所賜……」
楊謙低低笑了一聲,聽起來沒有什麼溫度,聲音依舊很淡,「抱歉,她從小養在我身邊,我一個男的教出來的姑娘,難免會……欠缺優雅。」
說的雖是歉語,但卻聽不出什麼歉意。